这是一个有游泳池的疗养院,这是一个比对五星级酒店打造的疗养院,这是一个有一对一护理并且护理师都是硕士以上学历的疗养院,通常我们会在这种疗养院前面加上一个词——高级。
乔欣随着关腾腾往内走,目光所及之处皆透着有钱二字,她扯了扯他:“你爸生意做这么大?”
“恩。”关腾腾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这一点,他与乔欣何其相似。
“那你还在蓝白上班?”乔欣觉得不可思议,“让你爸给你开家健身房不是更好?”
关腾腾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她,指了指自己:“蓝白,我的,不是我老爸的。”
乔欣眨眨眼。
“没花他老人家一分钱。”关腾腾继续往前走,留给乔欣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壳。
乔欣这才想起那一晚,他在电梯里教育弟弟,让弟弟到他店里打工赚赔偿费。乔欣看向那道背影,心想这小子,还挺有本事的。
那么大的健身房,从职员到课表事情很繁琐,他偏偏不是甩手掌柜,自己亲自带学员,看得出来是真喜欢运动,乔欣上回看馆里的教练介绍,这小子还是省健身协会评委。
才不是她妈妈口中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乔欣与有荣焉,挺了挺胸脯,朝他跑去,一扯他衣角,使他那件t恤如帐篷般顶出一个角:“你好厉害,把蓝白做得有声有色,不像我,整天混吃等死碌碌而为,关奶奶一定很为你骄傲吧!”
关腾腾瞥了瞥她,极轻地摇了摇头。
乔欣没注意,继续笑嘻嘻地问:“昨天你弟弟怎么没来?他叫小宝吗?你大他几岁啊?那他也是我弟弟了啊!他长得和你好像哦!”
关腾腾一哂:“你这人有什么毛病?怎么到处认弟弟?先说好啊,我不是你弟弟。”
乔欣跳起来呼噜他脑袋一下:“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以前谁喊我欣欣姐姐来着?谁一分钟见不着我就哭鼻子来着?”
艳阳下,男人红了脸,推开她的手:“啧。”
***
虽然老人病着,但乔欣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得开心一点,如果来探望的人都愁眉苦脸,关奶奶会更痛苦。
所以她站在门外练习了一下表情。
关腾腾双手插袋看乔欣对着玻璃窗傻兮兮地咧嘴笑,淡淡说了一句:“费心了,不过没关系。”
乔欣不理解他的话,关腾腾伸手旋开门走进去,沉沉唤了声:“奶奶,我来了。”
乔欣探进去一个脑袋,见印象中健朗的关奶奶已全白了头发,颧骨上长了几块老人斑,靠在床头目光锁着对面正在播放新闻台的电视,对孙子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关腾腾很自然地指指乔欣:“带她一起来的,您大概不记得了,她是乔欣。”
乔欣僵硬地捧着花踏进房间,茫然地看向关腾腾,关腾腾说:“我给你找个花瓶。”
乔欣再次朝关奶奶看去,老人大概不常出门,皮肤是青白的颜色,她很瘦,放在薄毯外的手背凸起青筋,乔欣靠近一些,喃喃唤了声:“关奶奶,我是欣欣,我来看您了。”
这时候,老人缓缓地将目光从电视移开,转向床边的女孩,似乎不认识她,眼里透着戒备与陌生,这样看了好久,蓦地说话:“欣欣。”
那一刻,关奶奶的脸上透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关腾腾正端着盛满水的玻璃瓶出来,不可置信地愣住。
直到老人再次出声:“欣欣。”
乔欣立刻放下花,蹲在床边,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