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恨罗氏要阻断你跟崔承的亲事。”
顾芍挑眉,清辉道:“但是你所图远非如此。”
他走开一步,缓缓道:“自从将军府之事你弄巧成拙后,你便将太子妃怀恨在心,所以从那之后你处心积虑地接近崔侯府,最终果然如愿,只是恶愿仍未得逞……现在你利用薛姨娘的惧恨之心,同她谋划此事,目的只有一个。”
季陶然几乎忍不住就问出口来。
清辉道:“太子妃纵然大婚也不曾回府,你自然找不到什么机会下手,所以你想同崔承结亲……但是偏偏又听见罗氏要‘拆散’你们,你自然越发怒意升腾,所以你就想出这个法子,利用‘谢氏鬼魂’的怪事,一来吓倒罗氏,二来引出太子妃。”
顾芍双眸眯起。
季陶然更是惊心动魄:他原本只以为薛姨娘跟顾芍只是想对罗氏下手,又哪里想到还有这样惊悚的内情?
清辉冷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恨她,先前百般诋毁,屡屡要置她于死地,又是为什么?”
顾芍嘴角牵动,昔日她脸颊上的伤已经荡然无存了,但此刻这般咬牙狰狞的模样,就仿佛脸颊上几道血痕也隐隐浮现。
崔印回看顾芍,此女仍是花容月貌,却俨然毒蛇一般令人可惧。
又因清辉提及云鬟,崔印牵动心事,便道:“此事就交由白少丞处置。”转身自去。
剩下众人如立寒风之中,悚然无声。
顷刻,顾芍道:“你一口一个太子妃,她如何当得起?若不是因为这贱人,你又怎么会跟我生分,而且这样仇厌于我?”
清辉道:“就算不是她,我也迟早会发现,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真当你会瞒一辈子?”
顾芍笑道:“谁要瞒一辈子了?只要咱们成了亲,日子长着呢,谁又能算计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清辉听了这句,细细想其中之意,心中不禁阵阵生寒。
以他的性情,若是成亲后,就算发现顾芍不贤,以顾芍的手段,自有千百种可瞒可哄处,上次她不惜自伤栽赃云鬟,可见一斑。
清辉因知道了她的本性,是以才严加戒防。但倘若先前无人点破,清辉又怎会想到顾芍是如此本性极恶之人?只怕被她哄骗了去……一叶障目,也未可知。
清辉本是极灵透之人,一念之间,微微摇头,季陶然惊心之余,却抬头看向顾芍身后,嘴唇微动,想叫却又打住。
顾芍回头,却见身后所立者,竟是崔承。
顾芍伶身不动。
崔承凝视着她,道:“你先前对我好,不过都是假意而已?”
顾芍冷冷道:“不然又如何?”
崔承仰头一笑,若有所思,欲言又停。
顾芍却看向清辉,道:“表哥,你果然知我,那你为何不解我心里求而不得的苦?”这一句,却仍说的狠辣十足。
清辉冷然道:“你并非求而不得,你只是以玩弄世人为乐,怒恶之欲难足而已。”
季陶然回神,出外叫了两个公差进来,把顾芍同阿梓、薛姨娘等都带了下去。
这件事情算是罢了,季陶然便问崔承先前去了何处。
崔承定了定神,理了理思绪,道:“我虽然不知姐姐为何要如此,却也知道必然有个不能接受顾……的缘故,心里烦闷,便去明月楼吃酒,谁知竟给我看见一个人。”
忽然间外头有个丫头来到,报说:“少爷快去老太太房中!他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