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下来。
顷刻,清辉道:“我也曾想过,这几个地方相隔甚远,来回纵横,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以王二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来说,很有些难度。”
云鬟问道:“你现在,可否将心中所怀疑的告知了?”
清辉沉吟道:“虽然王二的确杀死了赵姨娘,且照目前的种种人证物证来说,他也是杀死阿胭三人的最大凶嫌,但……”
王二杀死姨娘,王二认识被害妓/女,被害四人身上刀口一致,凶器已得。
至此,——案情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再查的,只要立即定案便是。
大理寺卿跟卫铁骑已经在催促让尽快定案了,甚至有很多人不解,为什么主审此案的白清辉这次竟如此迟疑怠工。自从王二招认之时,他们心中早就觉着此案已经毫无悬念了。
但是这会儿在思谋此案的,偏偏是两个最特殊的刑名之人,云鬟跟清辉两个,从在南边开始就相扶相携,不仅积累了多年的刑名经验,且各自又有非常人可及的天赋能为,哪一个也不是好糊弄的。
清辉道:“但我仍觉着哪里不对,所以方才又亲自去查看过几具尸首。”
可毕竟他不擅长此道,清辉深吸一口气,道:“我原本不想劳动陶然,但人命关天,我先前正想着去请他亲自验一验。”
清辉也隐约将这想法跟卫铁骑提过,后者却笑他多此一举,王二行凶的凶器已经找到,仵作们也查验过,四具尸首上的伤痕的确是这种短匕首造成的。
不料这一次不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鬟跟清辉多年交情,自然知道他的洞察力非同一般,当即心头一动:“你总是对此事挂怀在心,难道行验方面果然有问题?”
清辉道:“大理寺三名验官已经勘过了,应该不至于。”
他并不肯疑心验官们,但却也不能将此疑问完全解除。
阁内一片沉默,两个人各怀心思,过了片刻,云鬟道:“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换一种推论。”
清辉不解,云鬟道:“我记得昨儿你曾说过一句话,你说,前面三件案子不过是随机杀人,最后王府的妾室一案才是凶手真正意图所在。”
清辉道:“不错。”
云鬟道:“但是,有没有可能,王二之前的供词是真的,前三件案子果然跟他无关,他不过是个想假冒紫衣凶魔除掉赵姨娘的人、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
清辉一震,终于正视此事:“你是说,这前面三件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如果紫衣凶魔另有其人,那么……”
好不容易从王府发现破绽,倘若王二真的并未杀死其他三人,那么偌大京城,宛若茫茫大海,凶手又未留下蛛丝马迹,又再从何处找寻?
云鬟道:“假如真的如此,再细想你先前所说的那句。“
四目相对,清辉猛然间明白她的意思,他低头看着桌上已经逐渐干涸的水渍地图,目光在行院,点心铺子,南禅寺几处来回逡巡,忽然“啊”地失声:“难道……”
镇定冷静如他,也难得地失态了。
云鬟道:“你想到了?”
清辉喉头微动,缓缓点头,目光落在那仅剩了一点儿水渍的“南禅寺”上。
良久,清辉蓦然起身:“我即刻去再查。”
云鬟道:“勿要着急,忙则生乱。”
清辉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