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向来清亮如溪水的眸子浑浊了许多,艰难的翻开呃眼皮,白泽气若游丝,“她来了,呵呵,你说我是不是魔怔了,到命绝之时竟出现了幻觉。”
槐宁闻言一怔,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也没见这有人烟经过,“芳盈?不会啊,怎么会是她?”
白泽淡淡一笑,既然听着槐宁是这么说的,许是真的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是罢,多半是幻觉。”
白泽不由在心里嗤笑,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也许只有半刻钟便会就此于是决绝,突然涌出的不甘心与想念竟让他生出了舍不得走的想法。
“槐宁,我叮嘱你的,你可都记住了”白泽轻声说道。
槐宁将自己曲起的膝盖收了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白泽的前头,替他挡住了有些晃眼的阳光。
“知道了。”
白泽怎会不知自己好友的性子,只得无奈失笑,“宁呐,接下来的日子你也去找个伴吧,莫要一个人在这桓山之上继续孤独下去。”
槐宁抬头,撑着双目看着天上高挂的灿阳,一滴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划过脸畔,“找个伴?同你一样吗?值得吗”
白泽怎会不知道槐宁是在替自己觉得不值,内心发涩,刚想发声,一道声音从远处而来。
带着惴惴不安的喘息,虽然上接不接下气但依然如初次相遇般的令人动容,悦耳非常。
“骁!”
就这么一个字,偏生只是唤了一句名字,却偏偏让白泽红了眼眶,不是因为内容有多么感人,而是因为喊出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白泽恍惚之下侧过了头,一个褴褛衣着,身材娇小的女子,依旧顶着那一头金灿灿的步摇,气喘吁吁的站在对头。两只纤细的手插在了不堪一握的腰上。
“小盈儿?”槐宁错愕的喊出了声,带着难以置信。
芳盈瞪着猩红的眼,看着眼前虚弱的躺在竹椅上的白泽,经历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怵与险些夺目而出的眼泪。
那还是自己曾经见过的白泽吗?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潇洒,以前的模样虽深深镌刻在芳盈的脑海中,却又如同一时的泡影,让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的头发?”芳盈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白泽走去,伤感莫名袭上心头,到底是有多大的悲痛,才能让他。原本难么一个云淡风轻的人白了头。
白泽看着脚底趔趄的芳盈,心里刹那的慌了神,想撑着椅子把手从坐起来,可惜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一个打滑便又滑了下去。
“白泽稍稍低了低头,看着自己垂落肩头的发丝,苦涩一笑,“不过是白了。”
“为何?”芳盈越走越近,脚步也越来越重,胸口也越发的发闷。
槐宁冷着脸,“与你何干?”
芳盈也不觉槐宁会如此的冷漠,脚步微微滞了滞,语气更加强硬了些,视线直接略过了槐宁。落在了白泽身上,“为何?”
白泽无法,芳盈的视线那般的咄咄逼人,那么的炙热,烧的他生疼,“灵力外泄所至。”
“为何会灵力外泄?”
白泽叹了口气,知道是躲不开了,尽管他不想让芳盈觉得自责,“龙角”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断送了芳盈所有在想象中的侥幸。
芳盈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挡在自己前头的槐宁的高大身子给拨了开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