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忌闭上了眼睛,一时之间眼前闪过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颓然道:“罪民什么都说。”
……
直到月上柳梢,程忌才结束了漫长的交代。
“阿言,给世子倒杯茶,难为他说了这么多话。”
沈言放下记录的笔,将记好的一沓纸呈给了陆渊。
陆渊接过纸看了一眼,顺势揉了揉沈言的手腕:“累了吧?”
“不、不累。”当着外人的面,沈言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将手抽了回去,“奴才给爷斟杯茶。”
陆渊眼底染上些笑意,回味着落在掌心上那轻轻的一挠。
当沈言端着茶杯走到程忌身边时,程忌双手放在头顶接着茶杯,颤颤巍巍道:“罪民不、不敢劳驾公公。”
“您可是世子。”
世……世子?
程忌茫然地看向陆渊。
陆渊的声音轻飘飘的:“朕的旨意已经拟好了,晖南王世子。”
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了程忌的头上,可程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他只剩下巨大的恐惧,脑海中回放着刚刚陆渊和沈言若有似无的暧昧。
为什么他们没有回避自己?
为何自己明明犯了死罪,还能得封世子?
“对了,你不喜欢你大哥对不对?那就把他逐出晖南王府吧。”
世人此时并不知道,一年之后被大张旗鼓彻查的叛国谋逆案的起点其实是这两张不起眼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