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说程旻能明白您的深意吗?”
沈言去宣旨的时候,程旻还是那副表情,一点波动都没有。谢了恩领了旨,便回房收拾东西了。
“你猜他明不明白?”陆渊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沈言面前晃了晃,“或者说,你猜猜这封信是谁写的?”
这封信沈言知道,里面事无巨细地写了程忌的喜好和性格,还记录了他名下的产业,清歌楼就是其中的一处。而这封信在他们南巡的路上送到了陆渊的手上。
“程旻是个狠角色,伺机而动,一击必中。”陆渊目光流露了几分赞许之情。
“是奴才想错了,奴才还以为爷想用他。”
“你没想错,朕是想用他。”
“可……”沈言不明白,陆渊为什么不召见程旻,仅仅留下一道将其驱逐出王府和家族的旨意。
“朕欣赏他,但朕更希望他能把这份狠劲用到正道上。”
沈言瞬间就明白了:“爷是说明年的秋试?”
“没错。”陆渊点点头,“朕希望明年的殿试上能看见他。”
“父皇。”吃完酥饼的小太子确定唇边没有碎屑了才非常有气势地打断了他们对话,“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陆兼看了一眼沈言,强忍着不去搓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根。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会这样?父皇跟沈公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说的都是正事,却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其实说得也没错,他是挺多余的,父皇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却接不上话。
但是与父皇跟弟妹们闹在一起时心中忍不住萌生的酸涩相比,刚刚的那一瞬间,心中升腾起并非嫉妒而是对他而言非常陌生的面红耳赤之感。
五十、长大了
沈言看着落荒而逃回自己马车上的陆兼有些莫名:“是酥饼不好吃吗?”
陆渊拊掌大笑:“是太子长大了。”
“长、长大了?”沈言更是一头雾水。
陆渊拉着沈言坐下来,手掌若无其事地放在他的腰间。
沈言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意识到随着马车的颠簸他快趴进陆渊的怀里了。
陆渊看着怀中沈言仰着脸不解地问道:“爷,奴才还是没懂。”
“还说不是小孩子?”陆渊揉了揉他的发尾,“太子都懂了,你还不懂?”
沈言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从陆渊身上起来,却没想到忙中出错,反而把自己的腰带给折腾松了。
陆渊看着捧着腰带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沈言,心中突然软了下来。
还小呢。
“过来。”陆渊冲他招手。
沈言想说再过去就要坐到皇上怀中了,可是从未顶撞过陆渊的他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陆渊的身边。
只是一只手牢牢地拉着自己的衣服,他可是太监,万一污了陛下的眼……这般想着,沈言耷拉着脑袋,再次坚定地扣紧自己的外衫。
五十一、施薄惩
陆渊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沈言,你该当何罪?”
沈言猛地抬头,条件反射地要往地上跪,却刚好马车颠簸了一下,他就着这个力道膝盖直接撞在了陆渊的大腿上。
这回沈言是真的惊了,他连哭的心都有了。怎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就连下跪都做不好。
“想什么呢?”
“奴才想奴才回去要跟着小太监们再练一次下跪了。”沈言没精打采地弓起身,打算等马车稳当一点再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