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饭食送来,只见大鱼大肉,精美菜肴,极尽丰盛,鱼肉脂香阵阵送来。
刘文静和刘树义父子俩心事重重,大难在前,实在无心饮食,甚至连瞧也没瞧上一眼。
刘树艺却管不得这许多,当即大口朵颐起来,只吃得嘴角、袖口、胸前都是油水。
他见父亲、二弟一动不动,一口也不吃,大感奇怪,吃到一半,心一横,极不情愿的将剩下的半份菜肴,端到二人面前。
见二人挥手挡开,喜形于色,继续大吃海吃起来,吃得甚是津津有味。
过了半响,外面天色全黑,那为首之人如期而至。
刘树义只见他身后站了七八个人,微弱灯光之下,个个高大壮健,满脸凶神恶煞,显是这次有备而来。
只听得铁链声响,狱卒打开牢门,那为首之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只听他说道:“刘县令,想必你已考虑清楚,那就请跟小的走吧。”说话时满脸微笑,似是邀请好友回家做客一般。
刘文静心想倘若这样一走,无论自己答应与否,结果都难逃一死,死倒也罢了,自从被关进太原郡大牢,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但临死之际,却不能和儿子们在一起,那也太凄凉。
答道:“请转告王、高二位将军,此事实在太过重大,刘某思量多时,仍拿不定注意,请二位将军多宽限几日,在下感激不尽。”
他此刻只想能拖一时便是一时,能跟儿子们多相处一刻也是好的。
那为首之人微微一怔,心想刘家谋反入狱一事才刚刚出现变数,我也只是刚刚获悉,难道他们这么快便得到消息了?
想想总觉得不对,别说此事隐秘之极,极少有人知晓,更何况他们身处严密看守的大牢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跟他们互通讯息。
想到此处,凛然一惊,转身朝牢房门口的两个狱卒望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试图从两个狱卒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那两狱卒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误以为刘树义身死的一老一少两狱卒。
也活该他们倒霉,偏偏今晚又轮到二人当值。他们只见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瞪视自己,想起他同伴凶神恶煞、一副吃人的表情,只感背脊有凉飕飕的,一股冷汗从额头涔涔而下。
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回过头来,冲刘文静说道:“事情紧急,片刻也拖延不得。刘县令倘若不去,嘿嘿,将军爱惜刘县令之才,自然不会拿你怎样,那么二位公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着右手伸出,往刘树义一指,续道:“这位小公子,年纪轻轻便已颇为不凡,就此葬身大牢,岂不可惜?何况死之前,还要受皮开肉绽、筋断骨折之苦,刘县令这又是何苦呢?”
刘文静心中早已焦急万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刘家时运不济,落难于此,原就没打算能活着出去,刘家子孙虽不才,却也不是软骨头,你想怎样变怎样,悉听尊便,请!”
说罢,背过了身,面对墙壁,只因竭力克制,全身才不致颤动,但毕竟关心爱儿安危,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竟咬出血来。
刘树义虽知对方是在危言耸听,目的便是胁迫父亲就范,即使如此,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但只要自己咬牙挺住,他们自也无计可施,怕就怕……
眼光不由自主的向大哥刘树艺瞧去,只见他全身颤抖,显是害怕已极,心中只感一片冰凉。
寻思:只希望父亲对这位傻儿子心生厌恶,漠不关心,这样对方即使出手再重,大哥呼喊再悲惨,父亲只要不为所动,倒也无妨。但父亲脾气虽有些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