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哥似乎又梦到刚才受刑情景,双手扬起,推开了被褥。
刘树义轻轻将大哥双手放回被褥,只见大哥咬牙切齿,牙关相击,显是疼痛难当,竭力克制,但即使到此时,他还是连哼也没哼一声。
刘树义只感当初将大哥视作草包、傻瓜、累赘,实在大不应该,一时羞愧无地,握着大哥的手,直到他呼吸平稳,再次睡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往日一幕幕历历在眼前。
穿越后,我格外小心谨慎,一再告诫自己,在没有和土著刘树义完全“合体”之前,决不能露出丝毫马脚。
因此在初来乍到的前几个月,我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话都很少说上一句。
这段时间我留在府中,潜心研究当时的风土人情、语言习惯、礼节常识和其他注意事项,总之决不能让别人觉察到我是“李代桃僵”、“此刘树义已非彼刘树义”的丝毫端倪。
如果换作其他人家,我或许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但眼下这位父亲是刘文静,隋唐军师排行榜位列第一,如此机智多谋之人,我怎敢大意。
父亲见我如此,还以为我病了,从此加倍关怀爱护,我享受其中,渐渐觉得穿越并非是件坏事。
在古代适应的这几个月里,闲来无事,百无聊赖之下,只好陪父亲去书房读书。只去了几日,便对这位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书房有两个普通房间大小,书架塞满房屋,架上满是书籍,而父亲早已遍览多遍,竟打算开始将生平所学传授给他的儿子。
这还不是最令我佩服的,只见父亲想到哪本书籍,根本不用停留思考,径自走去,随手一拿,从不出错,竟对每一本书籍的所在位置了如指掌。而接下来的一幕,直令我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父亲侃侃而谈,竟于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农田水利、经济兵略都有涉猎。不仅如此,而他的见解和感悟,有些竟连我这个穿越人士都自愧不如。
父亲有一日对我说道:“我年纪大了,时间有限,所学终究无法再提高,你从今日起,开始认真修习,务必要做到对那些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才行。”
我怕父亲觉察出我乃冒名顶替,自然不敢拒绝,只好表面点头答应,内心却叫苦连天。
如此互相不统属的知识,我怎能做到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这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当真有人能做到这些吗?
既然答应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学,初时颇有些不情愿,但深入接触以后,无所事事之下,竟渐渐的入了迷,最后变成了父亲不需催促监督,我心甘情愿,埋头苦学。
但我思来想去,秉承一个理念:既修众学,不如专精一艺。我将自己感兴趣、乐于钻研的作为学习重点,如地理医卜、经济兵略,尤其对兵法情有独钟,如痴如醉。
对于天文、星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觉得以后可以忽悠人,打算以后作为爱好,可以涉猎了解;而农田水利想来将来对自己以后会有莫大帮助,虽然也想学,但自己毕竟精力有限,那只能以后再慢慢学了。
最后我挑选了几本书,每日苦读,日子倒也过得飞快。几本书分别是《战国策》、《太公六韬》、《尉缭子》和《兵法二十四篇》,遇到难解问题,便向父亲请教。
待得后来,我学有所得,变成了我与父亲交流心得,有时甚至父子俩竟会因为一些见解争论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但即使圈出重点,分开来学,对于当时人来说,掌握这些军师必修课程,也是不小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