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裴寂是个老奸巨猾之辈,让他前来相劝父亲,他总是一拖再拖。倘若父亲此刻心中已有了反隋的心思,无论谁前来相劝,都能马到成功,那我为何要将这个功劳让给别人?
退一步讲,即便父亲从未有过反隋之心,怪罪下来,我是他亲生骨肉,他顾念父子之情,怎会忍心罚我。当初那个鹰扬府司马太过心急气躁,劝谏的不是时候,最后父亲大发雷霆之怒,将他押往江都,由陛下亲自处置。
但今时不同往日,之前时机尚未成熟,如今却是反隋的大好良机,此时再不起事,更待何时。
李世民光只是想想,便感热血沸腾,说道:“父亲大人,如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值此之际,咱们该当高举义旗,起兵反隋,救万民与水火,只要父亲振臂高呼,必将群相响应,大事可成。”
说完,凝神注视李渊,要看他的反应。
李建成大惊失色,他虽知这位二弟素来胆大,却未曾料到他竟当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眼见气氛有些紧张,想说几句圆场的话,但绞尽脑汁,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先他并不赞成近日起兵,后来遇到刘家父子,渐渐若有所悟,此刻李世民所说,正也是他心中所想。
李渊斜靠椅上,手抚肚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听李世民说完,突然哈哈大笑,道:“世民,你这是存心试探为父吗?咱们李家身受皇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李渊忠于大隋,决无二心,甘愿为大隋清除反叛。”
李世民不死心,只道是父亲仍在故意遮掩,继续道:“父亲,此时此刻只有咱父子三人,并无外人,如今大隋气数已尽,群豪并起,咱们何不趁机起兵,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刘树义心中直笑:既不是你们父子三人,也并非无外人,应该是父子四人再加一个外人才是。
李渊“霍”的一声站起,脸色大变,指着李世民,喝道:“逆子,大胆狂徒,竟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今日我李渊便要大义灭亲,让世人知道我的忠心。建成,将此逆子给我绑了,择日押往江都。”
李建成见事态严重,屈膝跪倒,求道:“父亲在上,二弟一时冲动,才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来,咱们好好开导便是,用不着押解江都。”
李渊“哼”的一声,背对二人,负手而立。
李建成见事有转机,忙向李世民递眼色。李世民却仍不甘心,大声叫道:“父亲,此时再迟疑不决,他日让别人抢了先,为时已晚,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渊暴跳如雷,一脚将面前案桌踢翻。
那案桌偏巧不巧的滚向刘树义所藏的屏风。刘树义眼见屏风倾倒,朝自己头顶砸了下来,危急之下,不急细思,一边双手护住脑袋,一边情不自禁的呼喊出声:哎呦,屏风怎么倒了!
此言一出,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四父子都为之一惊。
李渊万没料到,大厅之中还有其他人,厉声喝道:“谁?”
李建成、李世民一时也没听出刘树义声音,还道是前来行刺的刺客,一齐奔到李渊身前,严阵以待。
刘树义见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好将歪倒的屏风放在地上,走到三人跟前,躬身行礼,道:“小子刘树义,拜见唐公和二位公子。”
李氏兄弟见是刘树义,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异口同声的道:“树义兄弟,怎么是你?”
李渊未曾见过刘树义,双眼瞪视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道:“你便是刘文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