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的漂亮,心中却在想:李元吉未必便如你说的那般好,我和他的仇自然也不止适才所说那一点,总之我卖给你一个面子,明日劝一劝李元吉,但必定不会成功,到时须怪不得我,你还欠了我一个人情。
李溢喜形于色,道:“如此多谢,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刘树义等的就是这句话,口中却说:“李大哥说的哪里话来,大家兄弟之间,何分彼此。”
李溢哈哈大笑,连连称是。他虽是李建成厮仆,却与李建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李建成一直当他是兄弟,从不把他当作家仆看待,是以此次西河之行,便让他在旁护卫李元吉。
李建成对他无话不说,常在他耳边赞扬刘树义,直把刘树义夸赞成了多年不见的天才少年。他听后好奇心起,一心想要见识一番,但多数时候,只能远远望着刘树义的背影,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今日陡然相遇,实乃意料之外。初时他因主人李建成之故,对刘树义心怀敬意,不料今夜促膝长谈,竟觉脾气相投,大有知己之感。
二人又聊了许久,这才各回房休息。
第二日清早,刘树义等人早早起来,刘树义让孙乞儿等将牛车马匹牵到门口,自己则来到堂屋门前,轻轻敲门。
李溢早就在门旁候着,见是刘树义,领着其他三个护卫走出屋子,留下刘树义与李元吉单独相处。
李元吉见到刘树义,一脸怒气,道:“谁让你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刘树义也不生气,道:“我乃受人之托,跟你说几句话。路途凶险,我劝公子不如先回太原,待重整旗鼓,从来再来也不迟,我可不想建成公子失去一位兄弟,伤心欲绝。”
他来之前,虽对劝服李元吉,未抱什么希望。但着实对李溢这个人心存好感,心想受朋友所托,可不能敷衍了事,我尽力而为。李元吉既与李建成感情亲厚,那我将李建成搬出来,当有一些作用。
李元吉想起大哥,后悔不已,自责当初没听从大哥嘱咐,刹那间便萌生了回太原得念头。但想到一回太原,必定会见到二哥李世民,想起他鄙夷嘲笑的眼神,极不服气,当即吼道:“我不,我偏不回去!”
这声吼声嘶力竭,直把刘树义吓了一跳。
李溢在屋外听到吼声,还道是二人言语不合,动起手来,当即冲进屋内。李元吉见他进来,道:“我念你一片好心,不予追究,但下不为例。”
李溢道:“是!”与刘树义一同退了出去。
李元吉生性要强,比一般人更有毅力决心,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又从小生活优渥,根本无临大事的经验,此刻心中七上八下,犹疑难决:
眼下牛车马匹尽失,单凭脚力何时能到达溪城?倘若途中再遇流寇,届时又如何抵挡?刘树义之言倒也没错,先回太原,重振旗鼓,回头再来,也不算胆小怕事。
随即拼命摇头,又想:不成,绝对不成。李世民得知此事,定会大肆宣扬,到时我在李家、在太原如何立足?
一筹莫展之际,少年情怀流露,眼泪夺眶而出。
刘树义冲李溢抱拳道:“李大哥,恕我无能为力。”
李溢道:“兄弟你已经尽力,此事怨不得你。”
刘树义见李溢满脸忧色,便问:“李大哥可否告知,你们因何事出太原,又要前往何处?”
李溢望了望堂屋,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恕我不能奉告。”
刘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