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溢抱拳回礼,见门外停着牛车马匹,问道:“兄弟要回太原?”
刘树义心想即便他回去之后,告知李建成,也已无法阻拦,此事倒也不必瞒他。便道:“我们将去溪城,有要紧事急需处理。”
李溢惊道:“溪城?哪个溪城?可是西河郡溪城县?”
刘树义不解他为何如此一惊一乍,道:“确是此地。”
李溢大喜若狂,双手握住刘树义肩膀,摇晃不止,道:“兄弟,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刘树义不明所以,但李溢既然说了,他总不能不告而别,挥手示意孙乞儿稍等片刻。
等待期间,只听得堂屋内李元吉大声叫道:“不,我不坐。”接着便归沉寂,又过片刻,李溢从屋中走了出来。
事情紧急,刘树义不想再耽搁时刻,冲李溢道:“李大哥,真对不住,事情紧急,我们这便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便要往外走。
李溢拦在他身前,道:“兄弟不是想知道元吉公子要往何处去吗?实不相瞒,我等也要去西河溪城。昨日一场大战,牛车马匹尽皆散落,兄弟可否载我们一程?”
刘树义吃了一惊,心想当真有这等巧事?看李溢脸色,不似是假,道:“只怕四公子身子娇贵,坐不得咱们的破烂牛车。”
李溢脸有喜色,道:“这么说来,兄弟是答应了?”
刘树义道:“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李大哥又开口求肯,刘树义便再不识抬举,也不能拒绝。李大哥,咱们走吧。”
李元吉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心中气愤已极:你就是不识抬举,照你这样说,我今日得坐你的牛车,竟是看在大哥的面上。若只是因为大哥倒也罢了,那李溢什么东西,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小小家仆?
众兄弟中,他与大哥感情最是亲厚,自然知道李溢虽是家仆,却与大哥关系匪浅,直如兄弟。但正因为这一点,有时大哥遇有疑难,不跟自己商量,反而去找李溢,他妒忌心起,对李溢一直便没给过好脸色。
这时听李溢叫道:“四公子,树义兄弟深明大义,愿意与咱们一同上路,咱们走吧。”
李元吉本来准备出去,听到这番言语,停步不前,傲气陡升:我为何要受刘树义的恩惠,我不坐车,便到不了溪城吗?
但立即想起昨日大战的惨状,犹有余悸。又想到为自己而甘愿赴死的勇士,倘若此行不能圆满完成父、兄重托,又怎对得起他们。
一咬牙,一跺脚,低头向房外猛冲,途径刘树义、李溢二人,也不招呼,继续向大门外疾走。来到牛车跟前,跳了上去。
李溢颇觉尴尬,讪笑道:“兄弟切莫见怪。”
刘树义心中直骂:忘恩负义的东西,李家父子当中,就属你最为不济,脾气却是最大。李大、李二能力出众,你即便拍马也赶不上,李玄霸英年早逝,却令李渊日日思念哀悼,想来生前必也不凡,你有什么资格嚣张跋扈?
暗地里直把李元吉骂的狗血淋头,贬得一文不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道:“少年人嘛,年轻气盛,不知礼数,也在所难免。”只是他却忘了自己也是少年人的身体。
李溢见他一副少年老成、看透世事的模样,大为诧异,心想你不也是少年,不过的确与众不同,格外的成熟稳重。
众人将行,刘树义从小刘身上要了些钱财,偷偷放在门旁,这才跳上马车。
初时忌惮流寇,仍沿荒僻小路而行,道路崎岖,牛车行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