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甄武第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刘树义望去。恰在此时,刘树义也正瞧着他看,四目相投,刘树义冲他报以天真灿烂的微笑。
甄武第心想:此人傻乎乎的,死到临头,竟不自知。
眼见刘树义缓缓走近,并不在意,又见他手指嘴唇,向自己招手,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暗地里寻思:此刻大局已定,且听听他怎么说。
他比刘树义高上不少,低头弯腰,耳朵凑到他嘴边,要听他说些什么,耳听得刘树义轻声道:“将军,我不是李元吉。”
甄武第吃了一惊,当即便要发作,却听刘树义接着道:“可我知道真正的李元吉在何处,此人确是李渊之子,将军想不想抓他?”
甄武第大喜过望,既平了张凯反叛,又抓了李渊幼子,届时身受大将军器重,我还不飞黄腾达、一飞冲天?
但刘树义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听不清楚,身子不禁又往下弯了一些,清晰的听刘数义说道:“你上当了。”
话音甫落,刘树义右手执匕首,力贯右臂,直往甄武第心窝捅了过去。
甄武第只感心口剧痛,忙伸手去挡,但为时已晚,只觉手上黏糊糊的,想要反抗,全身竟半点力气也无,想要大声呼救,剧痛之下,竟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呼吸急促,瞳孔收缩,不可思议的望着刘树义,全身向前倾倒,心道:今日我命休矣,没想到我英雄一世,竟会栽在这个少年手上。
张凯一直留意着刘树义一举一动,眼见他一击得手,当即越众而出,扶着甄武第,低声对刘树义道:“莫伤他性命!”
刘树义右手仍牢牢握住匕首,左右搂着甄武第,道:“张大哥,我理会得,此人一死,你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说着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
张凯一心只在想着如何稳住局势,并未留意他表情,朗声道:“罪魁祸首被擒,你们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直到此刻,甄武第人马方才发现事情不对,眼见甄武第靠在张凯和刘树义身上,似乎当真被擒,队伍刹那间大乱。双方立时便交上了手,刀光剑影,羽箭纷飞,混乱不堪。
大战一起,张轩带着几人冲到前方,护住张凯、刘树义二人。张凯不愿兄弟同袍自相残杀,鼓足中气,大吼道:“且住!”
他经略溪城多年,说话间自有一番威严,甄武第来溪河之时,所带亲卫并不多,眼前人马有一大半原是张凯的人,只是后来为甄武第收买。
此刻张凯振臂高呼,绝大多数人停手罢斗,驻足观望。只有一小撮人乃甄武第亲卫,为了救人,兀自在那负隅顽抗,但其余人罢手,他们寡不敌众,四面受敌,顷刻间便即身首异处。
张凯指了指刘树义道:“此人并非李渊之子李元吉,大伙儿仔细想想,倘若他是李元吉,又怎会堂而皇之的来陈府找我?我曾接见过他两次,许多兄弟应该看在眼里,试问一下,倘若他是李元吉,我又怎会光明正大的见他?
待此间事了,我便会同甄将军一起,面见大将军,是非曲直,全凭大将军裁决。”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有理,只听得砰砰、铿锵之声大作,许多人丢掉了手中兵器。
刘树义于张凯的话恍若未闻,见甄武第瞪视自己,附在他耳边,微笑着道:“甄将军,你一定恨我入骨,不过我可要谢谢你啦。”
甄武第此刻已呼吸艰难,气若游丝,虽不能说话,脸上不解的神情的却十分明显。
刘树义低声道:“你适才让我做伪证,诬告张大哥谋反,此计颇高,那你有没有想到,我来溪城,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