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哈哈大笑。
他自幼行侠仗义,抑强扶弱,向来不惧怕权贵,别说只是李渊的第四子,便是李渊亲临,只要慢待自己,他便敢给李渊脸色看。
李元吉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树义眉头微皱,拍头苦笑,心想:怪不得是亲兄弟,二叔与父亲在某些方面倒格外相似。
看着李元吉气愤难当的模样,心中既好笑,又欢喜,又想:李元吉这小子确实欠收拾,挤兑他两句又怎么了?我有时总是瞻前顾后,此人既无李大、李二的能力,又嚣张跋扈,不过是个懦弱胆小,庸碌无为的纨绔子弟,我干嘛要纵容他?
不由得对这个二叔更加欣赏,待他走到自己身前,大拇指一竖,暗暗叫好。
柴绍左右为难,大感头痛,一方是自己小舅子,一方是李家的座上宾,如今两方争执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围。
好在他应变极快,忽然想起了此次邀请叔侄二人的目的,说道:“今日邀二位过来,乃是有要事相商,甄翟儿其名,想必大伙儿都听说过吧?”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的目光顿时朝他瞧了过来。刘氏叔侄二人心想:甄翟儿乃是太原一带的贼王,谁人不知?
只听柴绍接着道:“日前我得到消息,泰山已倾太原之兵数万,攻打甄翟儿,不日将到达雀鼠谷,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咱们岂能还在这里说笑斗嘴?该当放弃成见,想方设法帮助才是。”
刘文起一拍脑袋,懊恼的道:“柴兄所言极是!此事我也知晓,一来溪城,竟将如此重要之事忘却了,该打之极。”说罢,右手扬起,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自幼混迹于市井之间,行侠仗义,急人之难,颇受乡人爱戴,许多人自愿跟随。然他不喜读书,于军国大事,却所知不多。
此番来太原,乃是受大哥刘文静之邀,刘文静信中更是将刘家处境一一告知,还嘱咐他,路径永安之时,设法打听甄翟儿所部虚实。
而柴绍幼时也以任侠名闻乡里,但他出自将门,少年时便当了太子千牛备身,且读书万卷,志向远大,与刘文起自是大大不同。
柴绍见刘文起还欲再自打脸颊,上前几步,抓住他手臂,说道:“刘兄,此刻不是懊恼自责的时候,咱们该当筹思对策才是。”
刘文起猛然惊醒,道:“是,是。”可到底该如何行动,半点头绪也无,让他上阵杀敌、打架斗殴,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若是让他出谋划策,当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柴绍与刘文起相处多日,对他已有大概了解,知他慷慨豪爽,勇武有力,战场上必是一员猛将,但筹思对策并不是他强项。此刻他邀请刘氏叔侄二人过来,事先已想好日后行止。
说道:“依我之见,咱们此刻该当立即启程,驰援大军,为打败甄翟儿出自己一份力。”
刘文静听说要上阵杀敌,一双眸子里射出精光四射的光芒,兴奋的道:“是极,是极,此番有咱们相助,唐公必能大破敌军,凯旋而归。”
柴绍心中直摇头:这位刘兄倒是个爱打爱杀的主儿,却不懂得估计形势。倘若甄翟儿那么容易打败,他又怎会在太原附近盘踞数年之久?昔年潘长文潘将军,同样率领数万大军围剿,最终落得了兵败身亡的下场,由此可见,甄翟儿决非泛泛之辈。
想到此处,不禁对李家忧心忡忡。又想:泰山临危受命,在太原已有数月之久,久久未出兵攻打,显是无必胜把握。先前信中并未提到攻打甄翟儿之事,此次决定,事出突然,背后当是有人胁迫,想必定是那位远在江都的大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