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重阳吃着美味还在积极学周辞渊“好了好了”的话,那边,崔茂怀却是一遍遍把想要跳上肩的虎王往下赶,嘴里还教育着:
“下去下去,你还当自己是几个月可爱又萌软的猫崽呢!看看你,这才几个月?当初能钻我袖子里,现在你能把我袖筒装了。虎王,你已经长大了,乖乖跟你的两位前辈去学抓老鼠吧,掌握门技能才能傍身啊,你总不能永远这么耍赖啃老啊……”
周辞渊听着少年谆谆教导声,手指还配合着点着虎王的脑袋。惹着猫儿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以至他这边的重阳竟也跟着学起喵呜叫声。
不远处的马厩里,乌骓和青牛为着口吃的也叫唤挤蹭起来,角落里的毛驴不知是惊吓到了还是凑热闹也跟着灰灰叫。笼子里的鸡鸭狍子也跟着不安分。
身后屋里,是众人盘炕怎么弄的声音,厨房里两道女音先后喊着“这一锅好了”“上屉下屉”,立刻有人进去接了该加工的继续加工,完成品则端着对着铺子上下喊道:“龙须酥三层,黄金凉糕两层,雪人三层,梅花酥四层。”
铺子下面立刻有人回应,“龙须酥两层,金凉糕两层,雪人三层,梅花酥两层。”
铺子二楼窗户也有人回应,“龙须酥三层,黄金凉糕两层,雪人四层,梅花酥三层。酒五大十小。”
正是楼上楼下此时需要多少补充多少货品。也能听的出两层楼的购买力如何。隐隐的,铺子里客人要多少货,如何包装,夹杂着“到我了到我了”的高兴吆喝声……
一时间,周辞渊像是周身有一层透明的壁垒裂了道缝隙,第一次听清这纷扰世上的声音。体会到何为烟火气,什么是过年。
这感觉和从前二十几载府中处处挂红、长桌上摆满了珍馐装出来的热闹喜庆,原来是如此不同!
“辞渊兄,喂完了它们,咱们就自个儿熬浆糊一起去贴对联吧,等弄完差不多也该闭市了。”少年声音清朗,还在嘻嘻笑着躲避扑向他的肥胖大猫,手里的草径则一下一下挑拨着笼子里的鹩哥儿。
“哈哈,别闹……今儿的菜单前几天都陆续备下了,从山上回来吃那么点这会儿怕都饿了吧,辞渊兄且忍忍,咱们多空点肚子等晚上吃好的……”
“好。”
周辞渊笑着说好。非但没有因少年不合礼数的待客之道有何不快,相反的,感觉到崔茂怀句句将他算作自己人,他心里更觉熨帖。
或许身边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情意,但只要他将他看牢了,替他消去心中顾虑。将他心中的防护一点点磨去。迟早,他会是他的!
“公子,属下送鲜鱼来啦。”
周辞渊正目光专注在崔茂怀身上,听到息风送鱼的叫喊。这是他让息风在山上查探有消息后找来的理由。大门大开,半人高的木桶从车上卸下来。
里面颜色不同,长的也不一样的数尾大鱼还在里面甩尾游弋,崔茂怀看着也惊奇。
“这都是什么鱼?长这个样子。”
跟着一道来送鱼的立刻给崔茂怀介绍,“公子想来不认识,这两种都不是咱们盛安附近水里的鱼。这种,头扁平向后渐侧扁的花鱼是有名的松江鲈鱼。这种背色青黄的是季花鱼。这种,公子大约是见过吃过的,正是岂其食鱼,必河之鲤的黄河鲤……”
崔茂怀站在桶边听人介绍各种鱼的种类吃法,鲜美在何处。几步之外,周辞渊看似也在跟着看跟着听,实则却是在听身边息风回报:
“山上都查了,确有埋伏,但瞧着不超过三人。按崔公子今日带的人手,便是没咱们,想来对方也难成事。或者他们还有后手?或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