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团长挑了挑眉头, 缓步向后退去, 抬手掀开了帘子。
“要不我带你去见能做主的东洋人?”
男人平日里抽烟喝酒,一嘴黄牙不说, 每次开口的时候, 都会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不晓得苟团长的姨太太们是怎么忍受的, 陆沅君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手帕, 挡在了口鼻的位置。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我可没有冒险精神。”
陆沅君将目光落在了的帐子外头,马匹就拴在那里,尾巴摇摇摆摆个不停。
“要是按团长说的,我的命都捏在东洋人的手里,还有什么可以谈判的筹码呢?”
苟团长放下了帘子, 马儿臀后摇来摆去的尾巴消失于陆沅君的视野之中, 又只剩下了苟团长这个恼人的存在。
“在这儿,你的命不也捏在我的手里?”
双手背在身后, 苟团长摸着挂在皮带上的枪套,百来个骑兵也一样收拾你个小丫头。
“从运城到这里不过三五里的距离, 就算苟团长杀了我, 在你回去求救之前, 城中的守军也能及时的追上你。”
陆沅君放下了手上的巾帕, 戏不能太过, 万一因为自己嫌弃苟团长,把男人给气坏了,杠上就不好了。
“即便苟团长都是汗血宝马,四条腿的骏马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吧?”
帕子丢在了桌上,陆沅君低下头整理自己皱褶的裙子,顺便偷偷抬眼,瞧见了苟团长的手从身后的枪套上移开。
苟团长在心里头骂了一句,怪不得老祖宗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看看陆大头的闺女才读了几年书?
他娘的根本说不过她。
别说眼前的陆沅君了,就连他娶的姨太太里,秀才的闺女也是最难搞的。那闺女明明年纪不大,把他家里头的大小老婆们管的服服帖帖的。
怪不得陆大头的闺女敢什么也不带就来呢,合着是在这儿等着他。
苟团长找了个墩子坐下,双手扶在膝头上,手指的指甲缝里尽是黑色的污泥。
陆沅君撇过头不去看,从椅子上起身,开始在帐子里缓步踱了起来。
环视一周,苟团长的帐子和运城里的不同,并非新式的帐篷,而是草原上牧民用的那种。
这样一看,苟团长也没有多少钱嘛。
“运城守军有多少?”
陆沅君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苟团长。
被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这样看,苟团长不由得就生出了几分烦躁来,可运城具体有多少守军,他还真的不晓得。
“一万?”
苟团长随口约摸了一个数字,报了出来。
陆沅君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我们就当一万来算。”
苟团长翻了个白眼,这丫头鸡贼的很,嘴里套不出一句实话。
鸡贼这点陆沅君认了,可惜实话是她也不晓得运城有多少守军,向来运城的军务就不归她管的。
军务虽然不归陆沅君管,军中的支出她却晓得。
“运城易守难攻,苟团长带了万把人来,和运城的守军人数相近。”
即便有了东洋人的帮助,但对上运城的易守难攻的优势,东洋人的帮助也该抵消个差不多了。
而今作战,十发子弹也不一定能击中一个敌人,若想攻下运城,弹药费就不是个小数目。
运城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