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幽汀在季鸿的名下,断没有赖账不还的道理,否则说出去难听,余锦年刚打算认栽地先把赌账给清了,过后再好好整治这小赌徒,手才摸到银袋子里,便听那斗金楼的笑呵呵道:“世子可真是疼两位小公子。这兄弟二人本属一枝,如今还能共侍一主,小公子们好福气。”
听着似乎没什么,但越品越是阴阳怪气,余锦年手缩回来,忽然改了主意,起身揽着那中年人的肩头踱到一边,避开众人,小声笑道:“这个……掌事的,实不相瞒,现下我手头上银钱不足。不过掌事的既知世子疼我,那就宽限几天,待我凑齐了,七日内定送到斗金楼去。”
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余公子,这可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这账收得再急,还不是要往上交,您自己能分到几成呢?”余锦年从钱囊里摸出几粒小金珠,塞他手里,并若有所指地往季鸿的方向扫了一眼,“今日辛苦掌事的您跑这一趟,这些拿去吃酒,七日后这账自然一分不少地送到您手上。”
那掌事的看他与季家公子眉来眼去,当即心下了然,暗想这坊间流言果然有真。那些公子哥儿们都说郦国公家这位鬼迷了心窍,被个年轻郎中勾去了魂,他先前还不信,毕竟郦国公府是什么地儿,那是佩金带紫、钟鸣鼎食,其贵,贵得恨不得吃珠吞玉。
直到那余旭自称是金幽汀的人,暗示自己与金幽汀的主子关系匪浅,在斗金楼上挥金如土,他这才有了些动摇,便趁着讨账的功夫来一探虚实。
金幽汀的主子,可不正是郦国公家的!听说如今季府势猛。他们虽只是个赌坊,但能安然无恙地开这么些年,全凭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罩护,如今若是能多一座姓季的靠山,自然是再好不过!便是这回的账白送了他们,那也是值的,权当交庇护钱了。
这中年人眶里珠子一转,立刻来了心思,讪讪接下余锦年递过来的金珠,收进衣襟当中,躬身奉承了几句,虚情假意地与他订下了七日之约,又回过脸来,朝季鸿拜了拜:“那小的就七日之后,在斗金楼备下茶水,恭候几位主子了。”然后看了眼余旭,便随着之前那门房退了下去。
余锦年回转身子,见余旭听见竟还要折磨他“七日”,害怕得不行,正瑟瑟发抖地抱着季鸿的小腿哭,不由火自心生,走过去猛地朝他后背心踹了一脚,虽说实际上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威慑力十足,那小子鸡仔似的缩起来,膝行着躲到季鸿身后去,一双汪汪泪眼,可怜楚楚。
然而他并不吃这套,当即将他揪出来,怒问:“谁许你打着金幽汀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
“我没有……”余旭缩着脖子,似也心有余悸,一张小脸都吓得发白,“是他们,是他们问我住哪儿,我就随口说是这里,我没有说是金幽汀,真的没有!年哥,世子,你们信我,信我。”
余锦年将他丢开,余旭复又抱上来:“年哥,七日是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帮帮我罢!”
他之前在斗金楼时与人挣扯扭打,纤薄衣料本就破了洞,又加上这一番在地上的扭动,薄丝制的衣裤便经受不住地裂开了,余锦年低头看他,瞧他背上也青红一片。他心中想到什么,于是拿袖子沾了沾余旭哭湿的下巴,回头吩咐余旭院里的小厮:“愣着做什么,将你们主子扶回去,给他上药。”
余旭眼睛里闪出亮晶晶的光芒,一口一个年哥叫得极甜。
诸人经余旭这阵子的磋磨,早就不太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