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亮了手机屏幕,点开信箱,全是她发过去的消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盯着屏幕放空了会儿,她紧抿着唇,又给他发过去一则:「你是不是再也不准备理我了?」
发送成功,梁霜影把头埋在桌上,抵着自己的手臂,被闷热的空气告知,这个夏天已经在窗外,心底漫延上阵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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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好像每个班都有一个特别跳的,自以为聪明其实很蠢的男生。他们班的胡闯,包揽了这项殊荣,常常气得班主任指着他的鼻子,你叫什么胡闯,你干脆叫胡闹算了!
距离高考愈近,他们就愈像个陀螺,稍有松懈就被抽打一鞭,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旋转着,奋笔疾书的自我催眠——学习使我快乐。
到九点结束晚自习前,还有半个小时,胡闯把卷子一撩,挠着脑袋打起了哈欠,找不到耳机就把歌外放,歌是《七里香》,他的最爱,也绝对想不到将来有一天,学校对面新开了间冒菜馆子,就用了这个名儿,再不单单是秋刀鱼的滋味了。
因为旋律的耳熟能详,导致了副歌部分的大合唱,头顶电风扇的声音都掩过,肯定是要引来教务处巡班的主任,他在走廊的窗外,吼了一句,谁在唱歌!
那个白痴吓得大声回答,“周杰伦!”
哄堂大笑。俞高韵跟他关系瓷实,笑得最大声。
高考前三天,放假备考,再没有人高喊着爽啦,大家自觉的收拾抽屉,摆正桌椅。那一刻,似乎所有小恩小怨,都将随着他们从教室前后两扇门,接踵着各奔东西,而一笔勾销。
最后一次回学校,是交志愿表的那天。
下了一场绵绵细雨,公交站的遮棚底下,她与少年互望着,他有一双水手的眼睛,可以眺望航海的路线,而他说,“梁霜影,我喜欢你。”
她低头,“……对不起。”
“没想让你道歉……”俞高韵歪着脖子,难为的说,“我就是憋了很久,不说出来难受。”
梁霜影觉得自己很吝啬,挤不出个笑脸。
他尴尬的转了转腰,想起什么,又问,“你报了哪所大学?”
“同侨。”
他睁圆了眼睛,“珠江同侨?”
她点头。
俞高韵一脸懊恼的说,“孟胜祎说你要报京川的大学,我就把志愿填了京大,这下惨了,估计考上了。”就为了这事儿还跟他妈闹得不太愉快。
一辆公交将要驶入站台,轮胎哗哗的压着水,如同一头老牛般,隔着十几米都能听见它粗重的喘息。
俞高韵向远处瞧了眼,对她坦然的笑着说,“以后……常联系。”
他伸出了拳头。
梁霜影愣了愣,抬手,握拳,跟他碰了下。
“走了。”他说着,拎起卫衣的帽子,盖过头顶。
少年从表白到告别,一点不拖泥带水,像个侠客,很酷的摆摆手。
可是,喜欢的人,只能喜欢,没办法在一起,终究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傍晚回到家,覃燕难得做了卤味,梁霜影急着去洗澡,随便挑了个,幸运的是溏心蛋黄。当热腾腾的水花将她从头淋到脚,她想着,会有好事儿吗?
于是,从浴室出来的第一件事,拿来手机,发现没有任何消息,她泄气又生气的写了一条:「温冬逸,你还活着吗?」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找到吹风机,吹干头发,热风鼓噪的堵着耳朵,隐隐约约似有铃声传来,梁霜影疑惑的关了吹风机,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