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院南北长三百来尺,东西宽两百尺,共分五进院落,由南向北依次为大门、先圣殿、讲堂、道统祠和藏书楼。中轴线两侧配房相连,共有古建筑百间,多为硬山滚脊灰筒瓦房,古朴大方,雅致不俗。
偌大的书院,深邃而庄重,不知何因被废弃,只听闻夜里闹鬼,无人敢靠近。
虽然院中建筑已全部残败老旧,但毫不影响他们在此定居,因为众人中不乏石匠木匠,修修补补便可使其焕然一新。
待季冉登山而归,众人已将新做好的金字招牌挂在了书院门口,“迷之书院”四个烫金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赵寒决意让出逃的匠人和书生留在此地,好在泰安城中开创一番事业,毕竟,行军打仗,不是他们的本职。
但人生地不熟,匠人和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燕明空和音离必须留下来,权当照看。
赵寒带领禁军万人返回北岭与路风回汇合,季冉、莫棋与之同行。
他们跋山涉水到达北岭安兜街,正好赶上冬至。
这一天雪很大,飘飘洒洒像是要把整条街都染成银白色。
北岭新落成的路将军府也不例外。
赵寒身着银色长袄,单膝跪地,似与天地间的主色调融为一体。
“赵寒拜见路将军。”他的声音虽沙哑却十分清晰,回荡在偌大的院落里。
“你终于来了,我的副帅。”路风回上前将他扶起,迎进了路府。
这一晚,他们屏退众人,独自在厅堂里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直至深夜。
季冉闲来无事,独自在路府的院落中转悠。
当她来到大门口时,就吃惊不已,竭力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惊惧,直到晚膳结束,每个人都被分配好了各自的厢房,她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这里,其实是曾经的季庄。
尽管如此,却已全然没了季庄昔日的模样。
若不是门外那两棵高大的梧桐树以及街角处的包子铺,她恐怕根本认不出来。
由于赵寒投靠路风回当了叛军的副帅,她作为赵寒的“拜把子”兄弟,获得了不少特权。
例如,所有的禁军都被安置在了军队的营地房里,而季冉,得以独自一间厢房,住在赵寒和莫棋的隔壁。
她目睹了路风回与莫棋的“重逢”,但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目光一旦对视,就久久不能移开。
三天后,路府的营地里悄悄流传着一个消息——路将军沉溺于断袖之欢,尤其对赵寒的兄弟莫棋大为喜爱,命他为随身侍从,从此同车而乘,同榻而眠,形影不离。
路将军渐渐不问战事,终将数万人的军队大权全部交给了赵寒。
他生来就是个行军打仗的天才,望尘可知马步多少,齅地能知军队远近,即便是地面落雪,尘土不扬,无法判知对方实际人数,他也能粗略估算出一个大概。
数月之后,赵寒就带领军队开疆破土,不仅把蛮人击退了数百里,还将中原派来的援军全部收为己用。
季冉努力回忆从前的季庄,动手把脑海中的方位画了出来,与目前的路府仔细对比,仍是发现不了任何关联。
仿佛那一场大火就是一个巨大的分界线,被焚毁的是再也找不回来的真相,而被留下的,早已被改造成了别人的家园。
一直被战事烟云笼罩着的北岭是寂寥的,明明年节将近,却毫无节日的气息。
冷静数日,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季冉几乎要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