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水确实太过于迅猛了些。前坪常年受洪水侵扰的原因无非是雨季来临雨量充沛导致江河水暴涨,巴陵江在前坪处河道又突然变得促狭使流量加速,才使水漫河堤淹没良田。但千百年来前坪的每次灾情程度都记录在案,近几年也是逐步得到缓解,我岂是不了解?导致水灾最为直接的因素无非是流量与流速,就算将所有能导致放大二者的条件都放上来,一夜之间要造成这样的景象,也是要举整个忘川海之力来推动。”
巴陵江发源于忘川海,若上游雨季导致河水暴涨,而风力再大一些,将雨带移至前坪,让河水涨幅更大,也不可能是这般惨重。
“那既然不是自然而成,那便是人为。”公孙策正色道。
“约莫如此。”玄琇神色凛然,“异象并非只发生在冥界,人间也是如此。”
“人间怎么了?”
“蝗灾。”玄琇紧抿着唇,脸色极为难看。
“这人间不是才求取了宝山之灵风调雨顺么?为何又突发蝗灾?”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彼时屋外再无任何光亮,只衬得案前君王眉目阴沉。
暴雨下至半夜,城外衙役来报,说是涨水太猛,临时修筑的阻水措施就快拦不住了。
欧阳默吓得提起鞋就往外赶,廊上一边穿鞋一边跑时,一个转角便和玄琇撞上面,又惊得扑通一声顺势拜倒在地:“陛下,臣无能……”
“快请起,眼下止水要紧。”
欧阳默话都没听完,就感觉领子被人一提,起落间就已经到了前坪城外。
烟黎兴奋得一夜未眠,半夜听外面有响动,叫小葵出去打听,才知鬼帝携父亲已赶去城外,她一时间有些失落,但继而又提起精神,吩咐小葵简单梳洗一番。
“小姐,何必这么早呢?”小葵一边为她披上毛皮披风,一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你懂什么。”烟黎白了她一眼,“迟则生变。”
小葵被埋汰惯了,当下便也不再吭声。
焦棠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尖锐女音:“把她给我扔进去。”
她没听错吧,为何深更半夜烟黎会出现在地牢里?
来不及细想,便被两个仆役前后一手一脚地悬空提起。
焦棠顿时慌乱:“你们要干嘛!”
那两个仆役并不发话,任由焦棠奋力挣扎,只死死挎住她的手脚,粗暴地将她扔进了那鼎炼丹炉。
焦棠绳索未解,好不容易奋力直起半边身子,稍一往前却又重重向一旁跌去,摔得胳膊肘钻心地疼,眼看着那火炉就要被人关上,焦棠再顾不得其他,在满是尘土的炉子里蹭着往前,像是脱了水垂死挣扎的鱼虾,滑稽又狼狈,烟黎在外面看了一阵耻笑。
“欧阳烟黎你到底要干嘛!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老天是长了眼睛的,放了我!”焦棠又急又怒,句句恶诅,字字往她心窝子上戳,“你就算得到了秘术也半点用处没有!鬼帝是不会娶你这样的人当鬼后的,你不配!”
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此劫难逃,死前也要一吐为快,却不想又短短一句话就彻底惹毛了烟黎。
只见方才还阴险大笑的她瞬间脸就沉了,气势汹汹地走到炉子前与她争辩:“难道你这贱奴就配么!自己几斤几两也不好好掂量掂量,不过就是攀上了一个欧阳家庶出的二小姐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可得明白,这世间三六九等从出生以来就是定好了的,贫贱卑微的人这辈子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