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紧紧捏着拳头,透着翻滚的热浪与刺目的火光往前瞧去,在热气迷蒙中,她看见烟黎玩味浅笑,小葵在一旁附和奉承,烧灼的空气将影相扯得扭曲,将她们的笑容衬得狰狞丑陋。
透过那天魔乱舞般扭动腰肢的火舌,她不经意间瞧见一抹青色的身影。
“青漪……救我……”虽然嘴里的破布、身上的麻绳早已烧没了,她却也没有任何能力发出声音亦或是动上一动。
显然,她喊了,但是没人知道她在喊什么,只以为她是因为太痛苦而发出的呜咽哭泣。
“小姐,为何她还不化为飞灰?”
“不清楚,也许是她有体内有鲛珠的缘故吧。降孽鬼火本就是炼制神物的,自然对神物不会有太大破坏力,若是凡物必是一碰即化。”
小葵似懂非懂。
焦棠艰难地抬起手,拼了最后的力气试图去抓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无声地哭泣着,向青漪发出求救,她肯定青漪是看到了自己。
焦棠也不知自己为何此时能看得如此清楚,连青漪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清晰无比,可如今她来不及思索缘由,只一心求着她能相救。
可在她的瞳孔里,却是青漪转身落荒而逃的影相。
一时间,焦棠愣住了。
她甚至都不奢求青漪真能救下自己,可是她唯一能指望得上的朋友,却是根本懦弱得连一句话也不肯为她说,一丝一毫也不曾争取过、努力过,就这样连面都不敢露一下,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生怕被她的姐姐发现。
焦棠心中顿生一股强烈的恨意。
仅是为那晚瞒过门卫将她带进书院的一份恩情,她助她斗长姐、帮她赢比赛,陪她来前坪,如若不是为了青漪,怎会得罪了秦蓉和烟黎一干人等?焦棠今日所有的苦,所有的罪都是为青漪而受,可被毒打、被冤枉、被灌药,她都不曾有一刻怪过青漪,她想自己也许是脾气太冲惹火了小人,或是运气不好被人拴在事件末端当牺牲品,遭此劫难怪不得旁人,更何况怎么也没有既心甘情愿出手相助,受了委屈就反过来埋怨朋友的道理。
她从不想以所谓的“恩情”来捆绑谁,自然也不求什么回报,但是她用真心去对待的人,却在她生命垂危之时见死不救。
她为了一个人深陷泥潭,这个人却不愿拉她一把,反倒是得了便宜就过河拆桥,隔岸观火。
什么朋友间的仗义,都是一场谎言和利用。
“小姐,咱们要一直在这里守着么?”小葵在一旁站得有些累了。
“那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回去躺会。”烟黎也等得有些乏了,其实她也不知这炼丹会费时多长,方才兴奋劲过去,瞌睡便回来了。
小葵失落地“啊”了一声。
烟黎瞪了她一眼:“难不成我在这里守着,你去休息?”
小葵立马垂下了头:“奴婢不敢。”
烟黎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回头叮嘱:“记住,一有情况立马叫我。”
“是。”她恭敬点了点头。
等烟黎离去后,小葵便靠着墙角蹲了下来,唉声叹气了一阵,继而又将火气一股脑地发在了焦棠身上:“都怪你这贱人,死了还让我睡不安生,你就不能早点炼化成丹么!”
此时的炼丹炉里,熊熊火焰中,一团物体被火舌裹在其中重重炙烤着,先时还活生生的人现已不知化成何等形状,只透着火光隐约可见一黑色的影子始终匍匐蜷缩着,老半天没什么动静,像是已然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