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个就不用了吧?”张曜连忙拒绝道:“只是普通的字画而已,哪能入得了先生您的法眼?”
他越是不想让看,邱先生的兴趣反倒变得越大:“原来你定的是字画,普通的字画我当然不会入眼,不过既然是麒麟轩的东西,想必应该是难得的精品,你也无需担心,我不是那种喜欢夺人所好之人,待欣赏后自会还你。”
张曜也是郁闷,倒不是担心邱先生会昧了他那画,一个画匠画的东西能值几个钱?说句不客气的,稍微有点见识的估计都瞧不上眼,画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字,那可是他亲手写的,还有落笔签名印章为证,要是让先生看到了这字,估摸着怎么解释都是个问题。
他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愿答应,邱先生也不催促,坐在石凳上有滋有味的喝着茶,看了看日头,又算了算时辰,心中是一点都不着急,不就是耗时间嘛,多大的事儿,看谁能磨得过谁。
当然,干坐着未免太过无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收了张家的钱,督促张公子勤学苦读那就是分内之事,说什么也不能懈怠了。
“张曜,你今日的功课还没有做完,郑若君的碑帖待会儿记得临摹四十张,我明日要检查,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应付之嫌,你懂得!”
“四十张?!”
张曜这会儿日了狗的心都有了,四十张是什么概念,他一天不吃不喝估计也别想临摹完!
“先生,这是不是有点。。。”
“你嫌少?”邱先生一脸惊讶:“没想到张公子竟然是如此勤奋之人,是我的错,不该拦你一心向学,那就五十遍吧,别太勉强,不行了还可以商量!”
商量?这还商量个毛啊!恐怕敢开口直接就变成了六十张,这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措大,摆明了是在打击报复,赤裸裸的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曜哭丧着脸道:“先生,我刚想起来,这字画一类的东西还是必须有人帮忙鉴赏才行,否则万一被麒麟轩的那帮奸商给骗了,成了冤大头,到时候岂不是惹人笑话?”
“麒麟轩的掌柜虽是个商贾,却秉性纯良温厚,从不做那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之举,”邱先生不咸不淡道:“再说我才疏学浅本领低微,你若是想找我帮忙鉴赏,怕是找错了人!”
这大概就是想当个婊子还想要立牌坊吧,张曜满怀恶意的想到,刚才还一逼二逼吵着要看,人家不答应就拐着弯的刁难,现在倒好,又说自己才疏学浅本领低微,摊上这么一位先生,做学生的是真心不容易啊!
“先生,这我就要批评您了!”
批评?邱先生一愣,心中倒也觉得稀奇,自古以来都是老师批评学生,今个儿倒好,这个做学生的竟然想要批评老师?行,来吧,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批评法,批评不好让人不满意,刚才的五十遍改成七十遍,要是批评的很好让人无话可说,当然要虚心接受加以改正,不过待会儿这小皮猴会因为左鼻孔出气对先生不敬,晚课的碑帖要临摹一百张!
邱先生的眼神不对,张曜自是能看得出来,只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如今也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一脸谄媚道:“先生啊,做学生的我一直在心中为您鸣不平,论文采,先生腹中藏有锦绣;论能力,千石公侯之才,可谓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博学之人,天下才情一石,先生独占八斗,那新学徐思燕,竹老王德川,两人加起来也不及先生百分之一,先生却说自己才疏学浅,做学生的我不服!”
说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还生怕不够,又忽然重重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