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柳先生是大儒徐思燕的雅称,为了能够少临摹几张碑帖,张曜脸都不要了,瞧瞧他搜肠刮肚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样的人就是翻遍各朝史册也找不来几个,直接拿出来套到了邱先生身上,也不管人家会不会骑马,能不能领兵打仗。
当然,比起后面那句,这句话显然有些不够看,天下才情一石,他家先生独占八斗,这是人话么?这要是传了出去,师生俩非得被人戳脊梁骨不可,走在大街上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还五柳寿高竹老年衰,才情不及先生百分之一,信不信这两位大儒的弟子直接打上门来,到时候连人带家一起拆了。
张曜说完了好半天,邱先生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心中忐忑,忍不住暗暗想到,几个意思?难不成这位先生以前过的太苦,从来没有人这么吹捧过他,结果高兴上了头,一时激动难以自拔不成?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邱先生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道:“你可知道,我早些年曾在竹老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
张曜一脸懵逼,坏菜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等他急中生智想出对策,邱先生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拜到了五柳先生门下,也在他那里求学了一年!”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曜就是,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家这位先生的求学经历也未免太丰富了点吧?跟两位大儒都有关系,如今还能混成这幅熊样,除了说一个‘服’字外,其他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你有句话倒是说的很对,天下才情一石,我邱某人独占八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张曜瞪大了眼,有什么样的学生就有什么样的老师,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但跟先生一比,自愧不如啊!
虽是这么想的,心中却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我擦嘞,这是什么人啊,懂不懂什么叫夸张?知不知道什么叫吹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还真敢这么认为啊?脸呢?你脸都不要了?你的良心不会痛么?算了,您老开心就好!
“有趣,真是有趣,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如此称赞我的人竟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是迫于无奈说的谄媚之言!可笑,当真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邱先生笑的毫无仪态,笑的撕心裂肺,手舞足蹈笑的宛若一个疯子,眼眶中一行热泪潸然落下,哈哈的大笑声到后来变成了呜呜声,如夜枭嘶鸣一般,让人汗毛倒竖。
翠儿被吓坏了,刚刚先生还和少爷在耍宝,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能理解,只觉得这声音瘆人,却又莫名感到心酸,似乎里面藏着万般委屈,让人恨不得冲天怒吼,肆无忌惮的发泄一番。
“翠儿,去准备几壶酒来,要最烈的酒!”
翠儿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离开湖心凉亭,过道的尽头有丫鬟青仆在等候差遣,她上前吩咐了几句,想了想,又让人将麒麟轩送来的东西拿过来。
酒是好酒,十年份的太湖坊,一壶少说也要一两银子,菜就有些差强人意,一时半会儿厨房也做不出来,只能拿些时令果蔬来撑场面,邱先生也不在意,拿起酒壶直接痛饮了一大口,样子颇为豪迈,可惜喝的还没流的多。
张曜在旁边殷勤的斟酒,整个凉亭内只要两人,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事不需要问,他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先生就是想大醉一场,那就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