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吗?”
冷不丁的,蒋纹问了这么一句。
就接在他们看似闲聊的对话中,但内容南辕北辙,问的很突然,换成一般人,答案会脱口而出。
陈陷沉住声,静了两秒。
讨厌,不至于。
但也谈不上不讨厌。
他的短暂沉默,蒋纹看懂了。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别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蒋纹靠着沙发,淡笑着说:“挺伤人的。”
陈陷没有解释,他并不在乎她怎么想,转身去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拿了一瓶酒精出来,又新拆了包棉签,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伤口处理下。”
蒋纹撩起裙子,把脚放在沙发侧,用棉签简单给几处伤口消了毒,脚背的口子比较严重,她消完毒,抬头问他:“没有纱布么?我怎么包扎?”
陈陷看也没看,说:“不需要。”
“我觉得需要。”
“这种程度我平时都不处理。”
“你皮糙肉厚的,和我能一样么?”
蒋纹抬起脚背给他看,羊脂玉似的肌肤,白里透着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
和他确实不一样。
她一抬腿,裙摆跟着往下滑,眼看就要掉落到腿根,陈陷移开视线,语气隐有警告,“腿收回去,纱布我这儿没有。”
蒋纹不想惹他,见好就收,耸耸肩,“没有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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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圈折腾完,房间里飘着一层淡淡的酒味,见蒋纹脸蛋还是红扑扑的一片,陈陷把窗户打开,外边儿的虫鸣正热闹,高低不齐的叫唤着,衬得屋里荡着一种尴尬的安静。
陈陷回来,似在躲她,坐到了客厅离沙发最远的矮凳上,说远也不远,这房子统共也没多大,蒋纹去洗手时打量过,卧室也只有一个。
蒋纹状似无意的问:“听我哥说,你当兵?”
陈陷粗略“嗯”了一声,没有接话的意思,他现在极其后悔把蒋纹带过来,她这样子,完全不像片刻前求救的人。
“什么兵?听说那儿挺乱的,不危险么?”
陈陷突然抬起眼,“你什么都听说么?”
气氛骤降。
蒋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淡声道:“抱歉,我不了解。”
她态度倒是诚恳,但陈陷似乎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指了指卧室,“你去床上睡。”
只有一张床,还是他的床。
是不是出于男人对女人的礼让她不知道,但绝不是关心。
蒋纹有自知之明:“我睡沙发就行。”
陈陷还要张口,她瞎编道:“我认床,你的我睡不着。”
她的话意到位,陈陷就没再强求,从卧室里给她找了条毯子,不薄不厚,深色花纹。
蒋纹接过来披在身上,侧躺进沙发里,背朝外,她轻轻说了一声“晚安”,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她也不在意。
耳边逐渐传来他在卫生间的洗漱声,蒋纹心里很安静,她知道尽管灯熄灭了,这房间里还有人,且绝不会害她。
放松下来,思绪变得散漫,困意席卷而来。
她沉沉睡去,希望梦里好过点儿。
累极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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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六点,陈陷准时起床出去晨练,尽管在休假期间,他仍然保持严格的自律。
他动作很轻,出门时,蒋纹还在睡。还是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