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完后就成了块金疙瘩,既给我出了气,也不叫你吃亏,好办法。”
赵祁慎原本盯着宽袖的凤眼斜斜一瞅,正好看到她抿嘴笑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戳破私昧财物的惶恐。
——他是缺她穿缺她吃了,想方设法敛财的小心思就没缺过。
顾锦芙当听不懂他拿话刺自己,感动地说:“谢陛下赏,晚上奴婢就拿它枕着睡觉,准是夜夜好眠,更有精神在御前办差了。”
赵祁慎没忍住加赏她一个白眼。
皇家养出来的人,哪怕仪态有失,身上亦是常人难有的贵气。况且他又生得修眉凤目,睃你一眼,倒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并不觉得是在责难。
再说了,顾锦芙脸皮厚,又和这主相处时间久了,习性摸得透透的,更没有怕的。
此际宫女捧了新打的温水进来,少年天子手一抬,水自然就端呈到他掌下。
顾锦芙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双手缓缓泡入,取过锦帕笑吟吟凑上前,等他手再一抬,就用帕子细细包住在他耳边小声说话:“您也莫要为那些个大臣的话生气。您是天子,赏谁用谁提拔谁,那是您说了算。更何况是天子亲卫,出入寝席,当然是用我们建兴王府的旧部安心。”
赵祁慎端着张脸,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顾锦芙暗中窥他神色,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心知这主又想到登基后一直受掣肘的不快。
“——你说的是。”
顾锦芙正犹豫要不要哄他高兴,就见他突然侧头朝她笑。勾起的嘴角弧度浅浅,凤眼流光,被他那样一看,又觉得他并不是在笑,而是在盘算什么。
顾锦芙莫名脊背发寒。
他心里又有什么蔫坏的主意?
“怎么?”赵祁慎见她神色顿了顿,眼眸里光华更甚,“莫不是你在拿话哄我高兴的?”
“并不。”顾锦芙当即双眼一眯,弯成了月牙,压低了声说,“我向来是用行动来哄您高兴,否则您也不会留我这罪臣之女那么些年。”
赵祁慎为她带着深意的话眸光深谙,审视地打量她。
顾锦芙再又露齿一笑,坦荡直率。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抬手搭在她胳膊上:“朕饿了。”
她弯弯腰,眼角一挑掐着嗓子说道:“外头已给您摆好膳了。”
本朝皇室向来提倡节俭,但再节俭,帝王用餐也是丰盛的。
攒馅馒头、奶皮烧饼、汤包、碧梗米熬的肉糜粥一应的米面类,再有用粉彩花蝶攒盘放着的九品腌菜,清炒时蔬,两品鸡鱼羊肉一类的荤炒。一眼望过去,林林总总。
谢庆见到少年天子前来,忙领着司膳房一应人等跪地磕头行大礼,赵祁慎坐下后抬抬手,顾锦芙喊了声免。
谢庆这才爬起来,心里暗暗骂她一句狐假虎威,一个免字拔高了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神气了。
此际顾锦芙已经先挑了肉糜粥放到跟前的青花小碗里,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这是宫廷内惯有的试毒法子。
先浸泡两个时辰以上的贡米,再加与鸡汤一起熬制,等米开花后加入特调的肉糜,最后撒上碧绿葱花。粥入口,鲜美得直叫人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顾锦芙因为一口粥弯了眉眼,用过后停顿小半刻钟,才给赵祁慎盛一小碗,再去试第二道膳。
就当赵祁慎拿了银勺要去舀粥刹那间,顾锦芙一抬手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