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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下第一②
服了才一缕一缕给她梳理。也就是冼方平现在意识不清、经脉逆流,才被修炼了大半年的贺洗尘钻了空子,要不然谁揍谁还不一定。

    把最重要的部分弄好之后,贺洗尘苍白着脸从床上挪到轮椅,从暗匣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咽下肚后才感觉好点。哑女早已麻利地收拾好行李,两人都是行动派,一场说走就走的江南游势在必行。

    至于冼方平醒来后看到桌上的字条是如何暴跳如雷,坐在驴板车上的贺洗尘早已把这等小事抛到脑后。

    ***

    正是五月鸣蝉,百草茂盛,水岸河边,菖蒲碧翠含香。哑女坐在驴车前头,时不时调整缰绳,不让这匹又懒又丑的癞皮毛驴走错路。贺洗尘背靠哑女,顶着太阳撑一把破烂的油纸伞在哑女头上,自得其乐地看着车轮底下滚起的沙尘。

    一路风餐露宿,两人专门往人群里凑热闹,靠赚官府发布的悬赏令为生,过得还算滋润。

    码头上泊着许多货船,香料,大米,盐,大都运往繁华的江南之地,其中还有几条载人的渡船,装饰得比货船华美点。商人、书生、侠客在船老大的催促下纷纷登上甲板,忽然听见杂乱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转头看去,一匹丑得惊人的毛驴嘶鸣着,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朝码头狂奔。

    驴蛋儿跑得口吐白沫,舌头拉在外面,打着响鼻雷声阵阵,驴屁股后连着一辆板车 ,车上一位俊俏公子喊道:“驴蛋儿!你行的!加油!胜利就在眼前!!”然后又喊,“且慢!且慢!船老大等等!”板车上的少女一言不发地抓着车沿,被颠得直皱眉头。

    这一幕奇特的场景实在令人发笑,甲板上的船工们起哄:“驴蛋儿!快跑!后面有老虎追呢!”船老大瞪了他们一眼,粉雕细琢的小女孩咯咯地笑出声,连不苟言笑的老学究也弯起了嘴角。

    “公子慢点!船在这候着!”船老大吼了一嗓子。

    “多谢!”贺洗尘也吼回去。

    累瘫的驴蛋儿被托付给码头的船夫,给了足够的银两,保证能让它顿顿吃上玉米谷子。

    哑女搬着轮椅先跳到甲板上,回头要去扶贺洗尘时,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年沉默着越过人群,一言不发搂着贺洗尘的腰跃到船上,将人扶到轮椅坐定。他腰间佩着一柄乌鞘长剑,身形挺拔似竹,清冽的眉眼间稚气未脱,未等贺洗尘致谢,便沉默着回到船舱。

    哑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接着望向贺洗尘,贺洗尘摸了摸鼻子,耸了下肩,语带笑意扬声喊道:“多谢少侠!”

    少侠理都不理。

    贺洗尘竖起大拇指:“酷哥!”哑女白了他一眼。

    *

    夜色下的运河涌动着起伏的波光,巴掌大的鲫鱼跃出水面,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回水中,月轮悬挂在山间,树木的黑影似乎延伸到了广寒宫。甲板上竖着一根桅杆,上边挂着一盏灯笼,散发出暖黄的光。

    距离临安府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待在船上难免无聊,贺洗尘却没有丝毫厌烦之意,时常驱着轮椅在甲板上看山看水。身强体壮的哑女却败在了小小的游船上,扒着船舷吐了个天昏地暗,现在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宛若一条咸鱼。

    明月入水,千帆竞航,如此良辰美景却无知己共赏,贺洗尘还是有些失落的。他觑了一眼几米远的酷哥少侠,自得其乐地想道,也算是有人相伴。

    有家仆踮着脚迈着小碎步从船舱里跑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健步来到扶着船侧吹风的父女旁躬身说道:“老爷,夫人说就寝了。”

    富商刘老爷摸了一把羊胡子似的胡须,将仰头看自己的小女儿抱在手上:“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白让我陪你吹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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