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回事?”
“二殿下应该是知道宛若是暗卫,”绿衣扶着穗禾慢悠悠的走在了九曲小道上,“当日二殿下拿着陛下的密,旨来到府中,就对宛若特别留心。言语之中都在不着痕迹的找理由将宛若留下,不让宛若陪郡主来西宫。”
“那是爹爹和润玉可出征了?”
“嗯,”绿衣说道,“刚刚出征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穗禾轻轻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不自觉伸出了手,扯断了不远处的指头绿叶,声音却依旧平静,“府中老人就没有说什么?”
绿衣却沉默了,穗禾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心头却越发的冷静,声音也是愈发的平静。
“出了什么事?”
“郡主,”绿衣声音里带着哭腔,想要跪下却被穗禾给拉住了,“他们,都,死了……”
穗禾猛地停了下来,转身愣愣的看着绿衣,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直到良久以后,感觉到了脸上的凉意,伸手抹了抹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穗禾只觉得喉头处干涩的厉害,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这本是暖凉皆宜的季节竟然无端的感觉有几分的冷。
过了好半天,穗禾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开口问道。
“怎么死的?”
穗禾的声音很静,安静的不像听到了这个事,倒是像一个世外看客,看到红尘一桩小事,一切同她无丝毫的干系。
“老将军和润玉公子出征后第二个月,北境是接连的大捷,整个东陵都欢喜,司空府更是人人都自豪,”绿衣说道,“可是,自从在辽东十三郡大捷之后,司空府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刺客。”
“郡主昏迷的那段日子,司空府只要入夜都没有过停歇,每日太阳升起来,司空府里面就是满目的猩,红,血气冲天,”绿衣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几分恨意,“接着就有流言……”
穗禾坐在池水边,伸出手,轻轻的搅,动着这一池的水,指尖竟然能感到丝丝的温度,听到绿衣的话,轻轻的闭上了眼。
“什么流言?”穗禾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同父亲兵权有关?”
“嗯,”绿衣点了点头,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有说大将军拥,兵自重,想要独占这辽东十三郡,自立为王的;也有说大将军想要通,敌卖,国的,所以在辽东十三郡之后才再无胜仗,分明是待价而沽!有的说大将军勾,结前大梁余,孽,意图谋,反;有的……”
“够了,”穗禾突然出声,只是接下来的话就带了几分脆弱,“够了,真的够了。”
“竟无一人活下来?”良久,穗禾才问了出来,“竟无一人?!”
“没有。”
穗禾听到这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在微弱的星光之下,那放在栏杆上的手指骨泛着惨淡的白……
“什么时候的事?”
“那日二皇子来碎玉轩看小姐,带着陛下的密,旨,”绿衣说道,“说司空府不安全,只能暗,自将郡主带去西宫安置。”
“不久以后,宛若一身血衣潜入了西宫,将此事告知了绿衣。”
“外界可有人知晓?”
“绿衣不知道,”绿衣听到这里,摇了摇头,“绿衣只是听西宫的下人们谈论,说郡主重病,整个将军府闭门谢客。”
“绿衣,退下吧,”良久穗禾才开口,“我想静静。”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