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啼鱼州也不是一个上修都没有。”
至少可能有一个,季遥歌想起那个单眸蛛瞳的男人。那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当时他带着她借宿啼鱼州山主洞府,眼下也不知走了没有。
高八斗从墙上爬下,正要说话,却突然改口:“有人来了。”
他在季遥歌的洞府四周铺展了灵气,但凡有人接近就能察觉。
季遥歌做了个噤声手势,她也已经发现,屋外设的禁制已将景象传至她脑中。
“是任仲平。”她轻声道。
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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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门开启,季遥歌将保命的符篆扣在掌中,迎至洞口,高八斗早已躲起。眼下情势不明,若是泄了那人行踪,指不定他恼羞成怒掀起杀戮,故此事不宜声张,他们都不能打草惊蛇。
“季师妹,我奉夜师姐之命,来给你送桃子了。”
任仲平站在门口,脚边搁着一大筐桃,正是夜珑洞府外桃林所摘。
“劳烦任师兄了,多谢。还请师兄转告夜师姐,桃已收到,遥歌感激不尽,待明日再亲自登门致谢。”季遥歌抱拳道。
任仲平仍穿一袭广袖长袍,容长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师妹不请我进去坐坐?”
“陋室无茶,恐怠慢了师兄,况且时辰已晚,遥歌尚要修炼,就不留师兄了。”季遥歌笑道。
“你这是拒绝我了?”任仲平不以为意,拨开鬓边落下的一缕长发,棱角分明的唇微启,仙风道骨里掺进些邪肆,吐出的声音也变得喑哑,“我还想和师妹说说今日午后在山中遇到的事呢?”
季遥歌已错开目光,听闻媚门媚惑之术极为厉害,尤以瞳术为最,若是对上便容易被蛊惑,她如今境界低微,无法抵抗,只能避开。
“是吗?那便请师兄改日再说予我听。”
见她不上当,任仲平继续慢悠悠道:“我在山门外遇到了两个人,正在啼鱼州里打听一件事。”
季遥歌的心咯噔一沉。
“师妹,你不好奇他们打听什么吗?”不知不觉间,任仲平已靠到她耳畔,吐气如丝,“他们在打听,近日山中可曾出现过一个明明要死却突然醒转的修士,且醒转后性情大变,倒是有趣呢。”
季遥歌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瞳眸已呈浅碧,似猫眼般,唇边的笑也极妖异,衣袖被风鼓涨,在月华下妖冶迷人,如盛满诱惑的涡流,吸引着人随他走去。
确是媚术无疑,只不过……
情况有些奇怪。
与上回她中了鸾和之毒的情况有些相似,她能看得出他的媚术,却未受影响,那感觉就像……就像个老和尚站在无数绝色女人面前,却只看不动。
老和尚靠的是修为,那她又是为何?
季遥歌心里仍旧清明。
“真不请我进去坐坐?”任仲平柔声道。
几个念头自脑中电光般闪过,季遥歌计上心头:“任师兄……”
任仲平低头看她,她颊上胭脂渐染,澄澈的大眼里如今有些迷离,咬着唇的神色似乎有些挣扎不舍,矛盾地看着他,竟将任仲平看得心头一动。还真别说,她虽容貌平平,可动情的模样却另有风情。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什么也没说,只是摩挲着。
猎物看着要上钩了,可忽然间……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