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两句,贾珍眨眨眼,待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谁后,捂着胸口松口气,不满:“吓死我了,赦叔。我还真以为我娘来检查功课了。”
“哟,念诗经呢?”
“可不是吗?”贾珍应着,随手将书本一甩,满脸不耐烦:“不是快出祖父的孝了,我娘的意思是一出孝让我就去汪家迎亲。毕竟,我现在都十五了,对方也十八了,再拖下去,我没事,女方要老了。所以,这不临阵磨枪。叔,你说说,娶个媳妇怎么弄得跟考进士一样,忒烦,文采文采文采的,说得不看家世看才华一样。那还不如去榜下抓婿。”
一见与自己向来交好的叔叔,贾珍也不掩饰自己的心里话,还觉得特委屈,想让人评评理:“再说了,我这是娃娃亲。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贾珍不好文。偏偏还要装。”
他要娶的是现礼部左侍郎汪青云的孙女汪大娘。此女之父汪晋虽已病亡十年,娘也病亡了,但是呢汪晋是他外祖父,前太傅徐籍的得意关门弟子,高中探花之后,又在东宫詹事府任职。太子论姻亲关系,是他大姨夫,待他非常好。
汪晋和他爹也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于是乎,他爹就把他的婚事给大手一挥,定下了,让好朋友走的心安。
呵呵呵。
他小时候见过汪大娘,还没他自己长的好看呢!而且,他特不喜欢叽叽歪歪的文人,尤其是汪青云这种老古板的。长得就特严肃,没事老考校功课就罢了,对他自己的嫡长孙,汪大娘的哥哥汪斌,还特凶,不许人找他贾珍玩。之前还有事没事参他打架斗殴,僭越!指责太子姨夫将贡品之类的送他玩,他摔了砸坏了是不尊皇家。那便罢了,他长个记性,以后生气的时候不顺手乱扔东西出气了。可偏偏,连他骑叔祖父的御马上街也被参。
天知道,他那回是坚持锻炼了小半月,叔祖父奖励他可以骑马嘚瑟一下的。可人又矫情说,这御马是皇帝赐给国公爷的呀,专人专用吧唧吧唧一箩筐。
为这些破事,害他荣养在家的祖父为此都去宫里请罪了。
原本他看着这兄妹两虽有祖父,但无父无母的,特惨兮兮的,还挺同情人的。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嘛,他珍大爷若是娶了,还是会很负责,给人嫡妻的尊重与权利。但被参过几次后,谁乐意啊!
“你有那么多意见,找你爹去说啊。现在还来得及,万一日后成怨偶了,不是更吃亏?”好好的就成“二婚”了。
贾赦带着份鼓励的眼神看向贾珍,不容置喙着:“走,我也找你爹说正经事呢。你先旁听,听完再说说你自己对亲事的看法。”
原本正滔滔不绝诉说自己满腹扰骚的贾珍话语戛然而止,眼里带着狐疑,上下打量着贾赦,“叔,你又不会让我打头阵吧?你闯祸了?现在我……”
语调陡然间落寞了几分,贾珍恹恹开口,“祖父不在了,叔祖父也不在了,我爹真会打我了。”连他第三个可以用来狐假虎威的太子姨夫都被废了。
贾赦闻言,跟着长长叹口气。他们除却叔侄情谊,还有同为学渣抱团的铁杆交情。可谁能知晓,几乎一夕之间,庇佑他们的参天大树都倒了。
“所以!”贾珍随手拿起一本书,展开:“我要好好学习了,您自便!”
贾赦静默了半晌,没忍住:“你……封皮漏了,包好点。还有《金、瓶、梅》少看。”
“怎么可能?”贾珍翻过来,看着书脊处那破缺,露出大大的“金”一词,心中咯噔一下,心虚又害怕,面色一沉:“笔墨砚香,你们怎么办事的?!”若真被他娘发现,真死定了。
“好了,走吧,真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