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的婚事,对他来说,也的确很重要。
他要个能压得住贾史氏的未来宗妇。
贾史氏日后,不但在荣府里说一不二,在贾氏宗族里也可算得上一手遮天了,不算宗妇,更胜宗妇。
缘由自然是,宁府女眷太脆弱了。徐氏辟居道观,贾珍最后娶的原配妻子不过三品武将女,继室尤氏门楣更低了。完全扛不住超品诰命。
走了不过几步路,便到了贾敬所在的院子。历来,正堂住家主,东轴线上住的是嫡长一脉。宁府关系简简单单的,现在孝期,又未搬迁,贾珍又是个独苗,之前养在他祖父身边,住得都快比他爹地盘好了。
一入书房,贾赦便看见桌案后站立起来的贾敬。相比十几年后形象颓然的假道士而言,现如今他敬哥还对得起京城四大贵公子之首的名号来。一头黑发还未束,带着些水雾,任由飘落在肩上,意外的还有些禁、欲气质。但哪怕远远看过去面容温和,气质也带着读书人的淡雅,可一双眼眸投过来,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寒意,刹那间就将文人气蜕化全无,只剩下锐利的悍匪气。
这是贾家精心培养的第三代接班人。
至于他这个同辈,哦,养来玩的。按着贾家规划,以及才智测试,他爹是打算跳过他,培养瑚儿的。
就在贾赦思绪一时飘荡之际,耳畔传来一声带着分隐忍的清冷之音:“你们是闯祸了还是闯祸了?”
贾珍两腿往后退几步,手推一把贾赦,自己一脸乖巧状。他爹在外翩翩君子,私下可凶残了,会打的,真会打人的!
“哥,我们怎么就不能有正事找你呢?”贾赦理直气壮着,“再说了,您老人家看起来还挺空的,大白天就沐浴?”
“焚香沐浴,更衣膜拜,此礼也。”贾敬视线微微一侧,不去看自家大傻子二傻子的两叔侄,只催促道:“有事直言,我还要拜读《阴骘文》。”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不要出家当什么道士。”贾赦开门见山。耍心眼,他肯定得露馅,还不如直接点。
贾敬嘴角噙着一抹笑,直勾勾的看向贾赦,丝毫不见先前那般嫌弃却带着些真情的语调,声音不高不低,像是天籁一般,客气着问道:“你怎么知我有此打算?”
“爹,你要出家?”贾珍惊讶瞪圆了眼,“太好……好……好奇了。我怎么不知道?娘她知不知道啊?难不成我最后一个知晓的?!”
说到最后,贾珍还生气了:“你竟然不跟我说,祖父都说了,我是大人了,也要知事的。”
贾敬:“…………”
贾赦假惺惺劝着:“哥,别生气,独苗独苗独苗!不能打。”
说完,贾赦还三两下窜到贾敬身旁,压低了声音,“看看,出家还不如生娃,趁着你和大嫂还年轻,再生一个。那他就不是独苗,随便揍,揍坏了也不心疼。”
“赦叔,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爹心疼你呢,正话反说,激将法,学过没有?还真等着他揍你啊,完全没点求生欲,一看就是缺少竞争。”贾赦边说,抬手想拍贾敬的肩膀,岂料被人毫不犹豫的避开。
看看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手,修长白皙,在阳光照耀下还能不要脸的自夸一句像上好的羊脂玉呢。就算不是,那也是青葱水嫩的,完全跟不脏。贾敬也没洁癖,他跟贾敬关系不错的,跟着人屁股后头长大的,还同、床、睡、过呢。
贾赦愣愣的看着贾敬,“哥,你这样子太……太令弟弟伤心了。”
我也是求生欲特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