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织绕开那行人飞到前方,迅速布下迷阵。一旦那行人走入阵中,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只会回到山门,永远上不了山。
过了许久,夜已经很深了。地宫里冷冷清清的,地面之上除了鸟叫虫鸣没有任何动静,那群人百般尝试无果后,估计已经放弃上山的念头了吧!
岳织盘腿坐在地宫的石床上,对着面前的符纸冥思苦想。
不过她不是要画符,而是要写信。她打算先礼后兵,给皇帝写封信去,劝对方别打濂水镇的主意换个地儿建宫。这是岳织经过大半夜深思熟虑的结果,写信这种方式既正式又委婉,还能避免起正面冲突。
可是怎么写呢?岳织犯了难。
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次日都日上山竿了,岳织才勉强把信写完。
信是她咬破了食指用血写的,一来岳织这样画符习惯了,二来她觉得用血更显诚意也更有震慑力。在信中,岳织颂赞女皇是千年难遇的仁德之君,不该为一时之念劳民伤财,并详尽分析了迁宫的不必要性。有理有据,有礼有节!
最后落款——住在北山的岳织敬上!
为了保往北山,她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也不打算让女皇为毁坏山神庙一事负责。凡人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腐草之光,神仙却是日月之辉,这点肚量她还是有的。
岳织满怀希望地把信交给了土地婆婆,拜托她请皇宫的土地偷偷放到女皇看得到的地方。
***
李昭午间在寝殿小憩,刚起了点睡意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
“谁?”李昭瞪大眼戒备地环顾四周。
龙床外是重重高挂的纱帐,内侍官常欢垂手立在帐外,担心地道:“大家在唤老奴?是不是又咳血了?”
“不是!你再站远些,有半点动静朕都睡不着。”李昭疲惫地合上了眼。合了一会儿又猛然睁开,她最近越来越不敢合眼了,总觉得合上了不一定能再睁开。
李昭瞪着屋顶发了片刻呆,倦意渐渐袭来,可她刚想睡会儿又被帐外的低语声吵醒了。
“大家已经睡下了,呆会儿再禀吧!”常欢顿了片刻又低声问道:“没见着人?去查一查,能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来的人可不简单。另外,加派侍卫在殿外守着。”
“是。”
“要说什么进来说,别嘀嘀咕咕的。”李昭不想睡了,索性坐起身半靠在床上等人回话。
常欢掀帐进来,双手呈上宫女捡到的信道:“禀大家,宫里进不速之客了。这信是在殿外的花园里发现的,明明一直有人守着,从未见谁靠近过……”
“那真是奇了。”李昭当然想不到送信的是有遁地之功的土地,她见信上有“皇帝陛下亲启”六个大字,又怕信被淬了毒,便吩咐常欢道:“取两双银筷来,我倒想瞧瞧这信上写的什么。”
筷子没有变色。不过为防万一,李昭还是吩咐常欢用筷子夹着信纸的左右两端呈给她看。
信刚被展开李昭就惊住了。竟然是血书?
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写血书呢?当然是恐吓或者伸冤。她耐着性子将这封好几页的长信看完了,结果不是恐吓也不是伸冤,而是劝她不要迁宫,甚至还列出了许多不必迁宫的理由。
“大家放心,老奴已命人在宫中搜查送信之人了。”
“不必了。”李昭看到了落款——住在北山的岳织敬上。“人家艺高人胆大,根本就没想躲,连名姓都大大方方地报上了。传朕的旨意,速召中书侍郎进宫回话!”
李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