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那封鲜血写就的长信捧进手里,她开始担心。程子君曾问她,濂水镇有不愿搬走的人怎么办?她叫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想的会是什么办法呢?是撵走还是杀害?
岳织……听起来是女孩子的名字。信上内容很平和,并没有喊冤叫屈。可若是没有冤屈,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用鲜血写信并且冒死递信进宫呢?
程子君匆忙赶进宫,见女皇陛下正黑着脸等自己,便知大事不妙。
“程卿家。”李昭手里还捏着那封血书。
“微臣在。”程子君已经吓出了一身汗,赶紧跪地听命。
“濂水镇的人都搬走了么?”
“回陛下。都搬走了。”
“是么?朕听说那里有座北山,住在北山上的人也搬走了么?”李昭冷声问道。
程子君最近都在忙迁宫之事,北山又是龙眼所在。他无比笃定地道:“回陛下,是有座北山,不过没住人家。”
李昭没说话,只是把手中暗褐色的血书扔给了程子君。
程子君看完信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他哆嗦着道:“微臣句句属实。那北山上除了座庙,就是几座孤坟。这信……陛下是如何得来的。”
“你的意思是,写信的是孤魂野鬼?”李昭本来没往那上头想,不过经程子君一提醒,倒是觉得之前说不通的事如今都说得通了。比如信是如何无声无息送进守卫森严的皇宫的?为何是血书?为何用的是烧纸画符的黄纸?
可她很难相信鬼魂之说。若真有冤魂,凭她杀人无数早该有厉鬼找上门才是!信没准是宫里哪个与岳家小娘子相熟的宫人偷偷扔在园子里的也未可知。
“微臣有件事正要回禀陛下。”程子君面有骇色地道:“北山上拆庙的工匠,昨儿夜里遇到鬼打墙了,无论在山林间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入口处。”
程子君言之凿凿,李昭再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想来这岳织也是个可怜人,葬身荒山却被打扰。”李昭同情地叹息着道:“在北山做场法事,好生超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