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最后这句话还来不来得及挽救他们之间的友情。
简言之盯着纪然,表情阴沉得让人读不懂,他问纪然:“就因为这样,你被他们一家人逼着跟关少钦结婚了。你其实喜欢关四吧?”
啊?
纪然讨好的笑容敛了下去,不明所以,“这话从何说起?”
“那你为什么心甘情愿被他们一家人推着走?”
纪然一怔,“我、我那是为了干爹干妈。”
“哼!你是那种没有主见能任由别人捏扁搓圆的人?”
“……”
“瞧!你自己都不信。”
十四岁中考,纪然有心离开魏家,便违背魏敬国的安排报考了外市的公立重点高中,他被一波富家子嘲笑和侮辱,说他假清高,装骨气。他也不生气,不争不辩,安心备考。随后的毕业考试,他以小提琴第一、马术第一、高尔夫第一、全学科总分第一等成绩,完败那群富家子。更可气的是,马术和高尔夫还是他上了初中后从零学起的,那些富家子可是从几岁开始就练着。
毕业典礼上,他接过校长颁发的奖杯,发表获奖感言时,盯着那群富家子,只说了一句话:“敏于事,慎于言。”
当时就坐在台下的简言之,将那几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尽收眼底,心里直呼痛快。
就这么个人,你让他怎么相信他会甘心被人牵着鼻子走?
纪然似乎没料到谈话会朝莫名其妙的方向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索性也就不想解释了,低头喝粥。这聚香斋的粥可是非常出名的,一般来晚了不容易喝上。
纪然这副样子让简言之更来气,他一把端走他的碗,用力过猛,粥撒了出来。他说:“你倒是跟我说句实话啊!”
纪然无奈地翻白眼,放下勺子,“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自己不信我怎么办?”
简言之都被气笑了,“你嘴上说不喜欢关四,但你又没拒绝跟他结婚——你自己说,这矛不矛盾?”
纪然也来气了,“那你觉得当时我应该怎么办?婚礼准备好了,客人都来了,然后干爹干妈跑出去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阿钦的未婚夫跑了,就不办婚礼了——”他朝简言之抬手,“你们家社会地位也不低,你觉得你爹妈会不会在你的婚礼上这么干?”
简言之:“……”
“我九岁时心肌炎,县医院条件差要求转院到益阳市第一医院,结果我妈那会儿随公司团队到新加坡出差,到医院所有的事项都是我干妈跑的,我从重症室里出来后,她不眠不休照顾我三天,直到我妈赶回来。”
“我妈有段时间被某个官员私下骚扰,她为了公司项目不敢得罪他,想着忍忍,把项目搞定了再说,结果就是让那混蛋得寸进尺,把她骗到酒店施暴。要不是我妈当时长个心眼提前给我干妈知会了一声,她那天就被糟蹋了。事后没多久,那人就被上面查了,一纸罪状给丢到牢里。我妈说,这都是干爹干妈帮的她。”
纪然垂着眸子,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抬起头来,“做人是要感恩的。”
简言之深吸了口气,重重点了两下头,“是,是这样没错,但你也不能拿自己……”
“这你想多了。”纪然夹了只蒸饺塞进嘴里,“当时是迫于情势,谁会真的跟他过一辈子。不也可以离么。等关四把他未婚夫给追回来,一切就归原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