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某些不愉快的经历,陆阮很怕疼,经受不得半点刺激,泪腺又发达,低头又撞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但不敢掉下来。
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赵曜的手,犹如金属钳子似的有力箍住他的脚腕。
让他又想起了两次被扼住脖子时的绝望,陆阮连连摇头:“不痛。”比被掐死要好多了。
他现在觉得,以前受到的拳打脚踢,甚至是被拽头发压在地上踩都没有窒息难过。
毕竟那时候他还知道,他们不敢真的弄死自己,还有司机也会很快找到自己。
不像现在。
面前一个阎王。
背后一团漆黑,甚至看不到来时的路。
孤立无援,四面埋伏,陆阮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前来的高墙,已经从桩基开始裂缝了。
很快就要崩塌,将自己严严实实埋在里面,变成一座孤坟。
赵曜盯着他看了半晌,抬手摸出那枚玉佩。
月光柔和,白光洒在赵曜的肩膀上,闪着森森的冷光。
夜风微凉,激的陆阮脸上都起了一小片又一小片的鸡皮疙瘩,脚腕上的刺疼越来越明显。
双脚离地,即便是骨裂也不会这么疼。
脚踝被赵曜一只手就圈住了,力道逐渐收紧,陆阮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花,一朵即将被人懒腰掐断的小野花。
他微微低着头,原本挽起的发髻早已松散,乌黑的发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但从赵曜的角度,依旧能看见他煞白的脸色,和几乎已经被咬出青白色,还在哆嗦的唇瓣。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视线上移,还能看见那朴漱朴漱宛若振翅高飞的蝴蝶一般的睫毛。
短短一天内,赵曜情绪大起大落。
他怀疑,这人根本不是他的药,而是他的毒。
能让他短瞬间内压住他的病,但也能瞬间将他的躁郁症激发到最大。
可能是慢性毒,定时服用解药,一直相安无事,可总会有一天,毒素爆发席卷全身,让人七窍流血,饱受折磨而死。
面前的“少女”,就像是春风吹过晃动的桃花,粉嫩娇人,香气怡人。
赵曜感觉,自己正躺在桃花花瓣堆砌的温柔乡里,香软粘腻,是令人不能割舍的温软。
陆阮脸颊微红,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樱桃粉唇微张,吐气如兰。
实在疼的忍受不住了,这才细若游丝地叫了一声:“王爷?”
翠柳早就急的面红耳赤,三番五次想张口都被翠竹拽住了。
她也知道,赵曜不是王妃,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可绝对不是赶出打几棍子赶出王府那么简单,因此盯着肩膀微微颤抖的王妃,呼吸急促,就是不敢出声。
但,按照王爷的力道,再捏下去王妃的腿骨就保不住了。
翠竹脸色难堪,挣扎了一阵终究也选择出声打断赵曜眼底血红但却又不似平常的兴奋。
赵曜喉结动了动,恍然回神。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入了魔怔,茫然间他已经过了数十年。
那时候,自己畅意人生,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衣素净衣裙,缩在他的胸前,娇软地叫自己的名字。
桃花纷纷扬扬,落在身上,落在面前的小桌上,落在杯中的酒里。
细雨朦胧,小桥流水,一双璧人相互依偎在小楼上,看江南烟雨。
“……”赵曜盯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