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曼酒店历史悠久,博物馆里的藏品更是多种多样。
刃唯虽然现在算半个山寨导游,手里拿着导览图也还是觉得晕。除了挑高十来米的大堂顶部是特色之外,酒店还有绕转几回的水晶楼梯,这让费尔曼酒店成了不少剧组的取景场地。
要说这上百年的酒店……没出过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
刃唯逛着,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瞧他。
他没走两步就回头,又感觉前面有人。刃唯额间一阵冷汗,又一转身,脊梁骨直接撞到身后——成景廷的胸膛上。
刃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撞到人,说了句“对不起”,才嘀咕着讲,你怎么天天神出鬼没的?
成景廷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过于匆忙的脚步刚好挡住了刃唯的视线。
夜里九十点,费尔曼豪森皇冠大酒店外的哨灯亮了起来,灯光从博物馆里的玻璃窗外流泻而入。
成景廷没有影子。
为了防止刃唯转头,成景廷伸出手臂,带了下他的后腰。
“……”刃唯懵一下,触电似的弹开,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的目光定在一幅画上,决定以此迅速打破尴尬。
“看,这个是伯爵小时候画的画。哎,你说他怎么这么牛逼,小时候就修酒店了。”刃唯赞叹不已,自己还跟着一惊一乍的,“这画的是什么,好像是水牛打架。”
成景廷内心:这不是我画的……
再说了,这明显是两只小马驹,什么水牛?
“没有绝对完美的人,他画功成这样也正常。要是随手都大师了,那他还不得赶紧上艺术领域发展去,”刃唯歇口气,“不过伯爵很厉害。”
那是。
成景廷点点头,“确实。”
“你看,这么块琉璃砖镶嵌在这儿,多招眼。伯爵肯定有他的道理。”刃唯说着搓搓手,看成景廷没说话,好奇道,“怎么了?”
成景廷摇头:“没事。”
他能说什么?说当年弄一块琉璃砖在这儿突兀着,只是因为多了块名贵工料,颜色上好,也懒得抛弃罢了。
刃唯瞧他没什么表情,担心他不喜欢这样瞎逛,心情一下跌落谷底。把导览图藏在衣袖里,刃唯捏着袖口,瓮声瓮气地:“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去茉莉厅吃点饭。”
说着,刃唯那双眼亮了,“天黑了能看到河对岸的高楼大厦,特别美。说不定还能赏月呢。”
他眼里的流光溢彩,不比琉璃砖逊色。
成景廷没忍住勾了嘴角。八月十五都过了,这深冬即将来临,哪里给你摘月亮去。
刃唯看着他,手心全是汗。他脖颈那一片的皮肤又白又细,如今被自己臊得通红。他转身想要去找别的老古董介绍,却被成景廷轻轻扣住手腕。
“讲得很好。”成景廷说,“但我听说,伯爵的东西成双成对是因为他有爱人,你知道吗?”
“你哪儿听说的?”刃唯被他牵着,不敢动,说话声音都小了几个分贝,“我爸说,伯爵是老光棍儿呀。不过三十多就死了,好可惜。”
干嘛忽然牵我。
一听“老光棍”这词语从刃唯嘴里说出来,成景廷满脑袋黑线,嘴唇动了动:“可惜吗。”
“可惜。”
刃唯说完还长叹一口气,悲悯之情涌上心头,怒道:“太可惜了,老婆都没娶。”
“你想他娶老婆?”
“当然,一辈子有个爱人相守相伴是多美好的事。”刃唯说着,手心里的汗已经把袖口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