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姗姗来迟,幼清还趴在四仙桌上饿得肚子咕咕叫,只能吃着零嘴儿垫肚子,等着用早膳。他把一颗糖渍杨梅喂进自己的嘴巴里,甜得皱起了脸,又没心没肺地嘀咕道:“肯定是爹爹赖床。”
“岳丈昨晚未睡好?”薛白瞥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幼老爷,神色不变道:“用完膳以后,不若休息几刻再去布庄。”
幼清咬住玉箸,毫不犹豫地说:“爹爹只要白天沾了床,就再也起不来了。”
谁害的?
幼老爷就是哈欠连天也不妨碍收拾幼清,他捏住幼清的脸一通乱揉,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幼清气鼓鼓地抓起一把糖渍杨梅,要往幼老爷的嘴里塞,“你再捏我的脸,我就、我就甜死你!”
赵氏嫌这一老一小太丢人,在桌底狠狠踩住幼老爷的脚,而后面带微笑地对薛白说:“早晨天凉快,晚了清清又嫌热,不肯出门了。”
薛白微微颔首,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随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昨夜清清说了一宿梦话,应当是想回金陵吃东西了。”
“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念叨着,成日连梦话都是挨个报菜谱。”赵氏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馋成这样,也是够没出息了。”
好端端地又被数落一通,幼清委屈巴巴地吃光桌上的李子,一个都不给留。
薛白倒没有搭腔,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本王记得岳丈和岳母想要让清清回金陵住上一些时日,只是近日本王尚抽不开身,不若你们再在京中多留几日,待到过完中秋,本王便可带着清清,与你们同去金陵。”
幼老爷和赵氏打算带走的只有幼清而已,赵氏闻言面上倒是滴水不漏,笑了笑说:“让我们再想想。”
用完膳,薛白让邹总管给幼清他们安排一辆马车,把人送到布庄。幼老爷一听连忙摆了摆手,王府的人跟着可就走不了了,他赶紧回绝道:“反正布庄不远,我们饭后走几步,就当是消食了,而且清清最近在家待得懒劲儿又上来,天天吃完就睡,跟只猪一眼,得让他自己多动几下。”
幼清不太高兴地瞟了几眼幼老爷,决定先这个把仇记下来。
薛白“嗯”了一声,又开口唤道:“清清。”
幼清正忙着往自己的小荷包里塞瓜子和杏仁,他抬起乌溜溜的眼瞳,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早点回来。”薛白的眸色很深,语气却平淡至极,“我让人给你做了冰酪和奶白葡萄。”
幼清犹豫了一小会儿,眼巴巴地说:“要不然吃完再走?”
幼老爷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到他脑袋上。
幼清只好眼泪汪汪地说:“那、那你给我留着。”
薛白答道:“等你回来。”
幼老爷看不下去,扯着幼清走出王府,但是幼清实在是太心动,走了大老远都还要回头瞄几眼,他只见到薛白站在门前,白衣胜雪,气度不凡,却不曾留意到这位本该是淡漠出尘的王爷,此刻那对深如幽潭的瞳眸掠过了几分笑意。
很淡很淡,转瞬即逝。
幼老爷惆怅地问道:“夫人,你还记不记得清清以前差点给秋先生从学堂里轰出来?”
“怎么不记得。”赵氏想起来就忍不住笑,才把幼清送到学堂开蒙的那阵子,幼清天天闹着不肯去,幼老爷和赵氏没搭理他,结果闹了几天幼清自己就没了声儿,他们还以为幼清是老实下来了,没想到其实是他整日躲在秋先生给自家夫人种的荷塘里偷吃莲子。
赵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