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夜黑风高,破旧的寺庙中阴风不断,烛火摇曳门窗晃动,门口还突然间冒出个黑漆漆的似人非人的东西来。
他就更容易瞎想了!
早知道就不该为了省些银子不去客栈住,至少客栈人多,可以壮壮胆子啊!
“玄...甲...苍...云...军...燕——陌!”
前面五字嘶哑的让人听不清,但最后代表姓名的两个字斩钉截铁,再清楚不过了。
孙遥黎有一瞬间陷入呆滞,接着欣喜如狂,‘这里……这里竟还有同乡故人?’他高兴极了,仿佛自己不再孤零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兴奋的问道,“燕将军也是同我一样从大唐而来,陡然误入了这个七百多年后的明朝吗?”
他激动的上前走了两步,接着又抚了抚心口处,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发现自己略微失礼,便执了个文人礼,“在下姓孙,名遥黎,师从万花谷药王,见过燕将军。”
燕陌并未答话,沉默的从门口处一步步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庙里。他走到离火源处还有七八尺的地方就不再靠近了,就地而坐。
未能到回应,孙遥黎抿了抿唇,收回执礼的手,转身回到火堆旁,转动了下架在火上的烤鸡,使其均匀受热。之后他借着火光偷偷打量被火光映衬得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燕陌,他虽然没有得到燕陌的其他回答,但得知有一个同乡就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开心到不想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这不看倒还好,看到反让他心中一悚。燕陌他……燕陌他原本有一张棱角分明俊逸非凡的面孔,可是现在脸上多了一道从额角经过鼻梁一直划到下巴的疤痕,再下面的孙遥黎看不见,但看疤痕的延伸似乎那不只是到下巴,可能一直延伸到颈部乃至更下面。
孙遥黎来到这明朝之后见过不少外伤严重的患者,但如燕陌这般伤疤狰狞的还是头一回,他并不觉得丑陋,只是这道疤让燕陌的一张脸平添了份凶煞气,但也是身为将士的一个骄傲。他只是想着,当时被划下这一道疤的燕陌该是有多疼啊……而看着那疤痕的狰狞程度让他明白当初战况一定很紧急,以至于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让燕陌去处理伤口,更别说缝合包扎了。
划下那疤痕的武器也并不是刀剑,而是带着倒刺的某类兵器,否则伤口不会这般狰狞。若是刀剑,在战争中一气呵成伤口必然是平滑的,根本不会出现皮肉外翻,致使伤口形成凹凸不平的狰狞模样。
他闻不到血腥味,可见这道伤口是很久以前划下的。
孙遥黎浅浅的叹了口气,他纵是学医多年也没法将一个伤至多年的疤痕完美去除,纵是同情不忍也没法子帮助。
况且眼前这个叫燕陌的苍云……好冷漠啊,到现在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外啥也不说。
孙遥黎本来就不是一个热情十足的人,想他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陪着的,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一个人独处过。
都是别人找他聊,让他主动找别人聊,问路以及自我介绍已经很棒了!
烤鸡烤好了,孙遥黎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他本不想再与侧前方的燕陌说话,但当他举起木棍准备咬一口的时候斜眼一瞧,为数不多的好心又泛滥了。他心想着这个大晚上的眼前这个苍云也不知道吃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