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维拉的四肢渐渐放松下来,只是经历过詹姆带给她的惊吓之后,她仍然不敢松开西里斯的手。“有件事……我想问你。”为了掩饰自己过度的紧张,她搜肠刮肚地找了个话题,“是不是你让詹姆跟我爸爸妈妈说的?”
“说什么?”西里斯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我在学校吃太多东西的事。”她说。
昨晚睡前艾尔维拉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不认为詹姆那种缺心眼儿的人会注意到她的食欲不正常,就算他注意到了,也该是直接跑到她跟前来问她“你干嘛又吃得这么多”。如果不是布莱克提醒,那家伙一定不会想到要绕过她去把这件事告诉汉特。
“詹姆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西里斯紧了紧她的手,这是要稍微加速的提示。艾尔维拉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我理解你的好心,”她低着头小心地使劲,好跟上他加快的速度,“但是这样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让他们替我操不必要的心。”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布莱克!”艾尔维拉惊叫,旋即又被男孩子有力的双手稳稳托住了小臂。
西里斯觉得她这模样怪有趣儿的:“慌什么?说了不会让你摔跤。”
“那你也不能这样故意吓唬我!”她白着脸恼怒地瞪他。
“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倒怪起我来了。”他不以为意,发现她又把头低了下去,谨慎地盯着脚下的路。艾尔维拉的确很矮,站直了也只到他胸口,这会儿她低着脑袋,西里斯都只能瞧见她脑后扎得松松的马尾辫。他挑了挑眉:“你要真不想让汉特和艾丽西亚担心,就管好自己吧。还说莱姆斯营养不良,你也不照照镜子,才一个月就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
艾尔维拉懒得同他置气。这一年多的接触已经让她明白,跟布莱克硬碰硬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哪怕知道会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把对手撕咬得血肉模糊才高兴。
于是艾尔维拉抬起脸来给布莱克一个甜美的笑,拿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柔柔道:“谢谢关心,西里斯。”
对面的西里斯果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果断地松开她的手滑开了:“少恶心我。”
艾尔维拉早有准备,她已经能自己滑,趁此机会缓慢地调转了方向回去岸边。
麻瓜的这项运动没什么趣味,但非常消耗体力。
跟着詹姆他们玩了好几天后,艾尔维拉夜里不再那么难以入睡,到了返校那天也有了足够的力气提行李。她没有去詹姆他们那间包厢,而是在最后一节车厢里找到一间空包厢坐下,拿出一本书翻看。
中午,笑容可掬的列车员推着小车敲开了包厢的滑门:“亲爱的,要买什么食品吗?”
“我要一个坩埚蛋糕。”艾尔维拉起身走到门边,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纳特。她已经有些饿了。列车员将一块坩埚形蛋糕包好递给她,又朝下一间包厢走去。艾尔维拉正要关门退回包厢,却忽然听见隔壁包厢的谈话声里冒出一个她熟悉的词。
“就是在圣芒戈。”那个声音说。
艾尔维拉拉门的动作一顿,留心听起来。
或许是因为包厢的滑门没有关紧,站在走廊里听那道声音格外清楚:“她妈妈就在那里工作,也不知道她的工资够不够付自己丈夫的住院费。”
包厢里传出哄笑声。
艾尔维拉的心沉下来。她听出来了,那是艾弗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