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交合,阴阳二气生成万物,是为太极。
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
天地有六界,六界每万年有一小劫,每百万年有一大劫。
每千万年,亦有一劫。
此劫,若不能安然渡过,也许便是六界崩塌,重归无极。
莽莽昆仑,其光熊熊,其气魄魄,乃是名山之首,灵宝丰沛,能人辈出。
昆仑天险,是天地初开的蕴道之地,因地处天、魔、人、冥四界交汇之处,亦是天地崩塌的裂缝之所。
天地之劫,有无之说,向来玄之又玄。能从天机之中窥得一丝生机,已是难得。
上万年前,因天地之劫将近,昆仑墟的上代天机道人以一身修为寿命作为代价演算,也只能模模糊糊中感应出,这天地之劫与一人有关,此人便是后来的昆仑首徒,重帝。
他本是人间帝王,天生道体,一经点化拜入昆仑。因命盘与天地之劫有关,昆仑山的长老们对他寄望颇高。
他也果然不负众望,天性寡情绝欲,物我两忘,不为世情所扰,只修千年即得仙身,几千年后灵力之高已堪称昆仑首席。
就这么一个人,在我和卿天的合谋之下,被月下老人红线编织而成的大网牢牢缠缚,道心有染,从此跌下凡尘,灵台中不再是空无的澄澈清明。
因牵涉过广,这次卿天被昆仑留下不放,名义上是做客其实是软禁,几位长老义愤填膺,一定要我们这边给个交待才行。
若是鎏英前来,身份上多有不便,闹起来又是仙魔对立两边开打。而且此事与我这个出主意的人亦有关,因此来昆仑商谈救人的,是我和凤凰两人。
临行前,凤凰叮嘱我:到了昆仑少说话,一切由他来应付。若是有什么干系和冲突,不要冲动,有他在自然由他来担负。
“我的肩膀不是摆设。”他说。
恍惚中想起,好像许多年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上了昆仑后,我们先是被群情激愤地指责,卿天这几百年里对此地的骚扰是如何如何破坏法度,使得重帝道心有损又是那么那么地不顾六界安宁。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小如几百年里两边都逐渐将卿天闯昆仑当成了日常,无甚矛盾;大到就如此时,扯到天地之劫,似乎下一秒就要六界生灵涂炭,罪无可赦。
环顾四周昆仑长老,饶是不辨颜色,也知他们此时面上之黑,心中之恨,犹如此仇不共戴天。
我怎知重帝这人担了这么大的因果,若是知道了,大概,大概……
好吧,可能还是支持卿天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我从来不觉得离于爱者,就可以无忧亦无怖。
是以此时,哪怕昆仑长老在耳边如丧考妣地强调,重帝情牵卿天恐怕于渡劫有碍,面上虽然说着这可如何是好,内心却觉得:如若无爱便可过了这天地之劫,那这世界上就压根不该有情爱二字。
天生万物,以万物为刍狗,从无偏爱才有天道无情一说。
但天亦无绝人之路,只是看找不找得到生路罢了。
这生机,怎么可能会落到无情这条道上。
重帝本人在纷纷扰扰里倒是面色淡然,不惧道心有染这一说。
不愧是卿天看上的男人,天生道体,就是通透。
我暗暗赞许,这丫头眼光不错。
他不顾长老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要将红绳一一解开后才放人,而是希望我们尽快将卿天带走,免得因为这次的波澜,昆仑中人对卿天芥蒂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