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良忙说:“本官昨晚想了一宿不曾想着,请师父赐教!”
薛蟠望着文吏。文吏拱手道:“小吏不知。”
“那孙公子想必更不知道吧。”薛蟠笑嘻嘻挽起袖子,从怀内取出一张京城地图铺在案上。众人一看,地图上画了五个圈,正是那五座酒楼。其中两个酒楼赫然隔了条小胡同背靠背。并有四个朱砂点儿,就点在酒楼左近。薛蟠指道,“诸位可知招商钱庄?这四处便是招商钱庄的铺子。此钱庄开设有替客人存储贵重物品的业务。不论身份,凭手印和密钥存取。甚至可以在他们别处分号写委托函,让钱庄帮客人把东西运过去。”
贾琏脱口而出:“郑酥儿假意哄骗老鸨子说她要将银钱首饰赠予孙溧,实则灌醉了孙溧偷偷溜去招商钱庄存起来了。”
裘良点头:“想来就是如此。不然何以择了这么五处酒楼?”
孙溧道:“酥儿是想从良么?”
薛蟠道:“你若帮她,保不齐能成。”
裘良皱眉道:“若是贼人依此销赃如何是好。”
薛蟠道:“他们每件物什皆登记在册的,但凡官府要查立时给出。若借他们销赃,于官府反倒省事。”
“这也罢了。”裘良乃站起来道,“既如此,就去这个招商钱庄查查。”
几个人遂同往招商钱庄。掌柜的姓刘,一听说来的是裘良大人,忙将众人让入后堂。裘良便让他查某几日他们家某几处铺子是否有位叫郑酥儿、二十多岁的女客人来存贵重东西。当有不少银子和首饰,并某六件古董真品。
掌柜的亲自进去翻找半日,捧了本册子出来道:“各位大人,客人的名字是否弄错了?”
文吏猛然想起一事:“郑酥儿是老鸨子替她取的花名儿,她本姓孙叫孙小娥,河北沧州人氏。”
“咦?”“姓孙?”大伙儿不禁悉数扭头看孙溧。
孙溧茫然道:“不与我相干。”
薛蟠拍手道:“你若知道她与你是本家,就愈发可能帮她了。刘掌柜,可有叫孙小娥的女客人?”
“有有。”刘掌柜道,“就在这儿记着呢。”他遂将那册子呈上来。
裘良一看,果然写着沧州人氏孙小娥,二十二岁。第二页是她的手印、密钥。第三页写着继承人。刘掌柜道:“倘若客户因故身亡,则财物归他指定的继承人所有。通常要写三位继承人,这位女客人只写了两位。”第一继承人,王清清,山西代县人,十二岁。第二继承人,孙大牛。河北沧州人,二十九岁。
薛蟠指道:“这孙大牛一看就是孙小娥的哥哥,怎么竟是第二继承人;倒是她那个小丫鬟清清,第一继承人。”
刘掌柜道:“大人看最后头的附录,有孙客人最初写的继承人单子。”
裘良忙往后翻。最后一页也是张继承人单子,盖了“作废”印章。第一继承人孙喜儿,八岁;第二继承人王清清;没有孙大牛。
文吏思忖道:“这个孙喜儿想必是她侄子。”
薛蟠道:“会不会当年孙小娥的哥哥孙大牛要娶媳妇,没钱付彩礼,遂将妹子卖了。饶是如此,孙小娥依然惦记家中侄儿。故此她头一位继承人写了侄子。后又想着自己这些年吃的苦,有几分怨念。哥哥也好侄子也罢,皆不如随身的小丫鬟。遂改成这样。”
文吏点头:“说得过去。”
孙溧叹道:“我若早知她是如此身世,定会帮她一把。”
“罢了,人都死了。”薛蟠哂笑道,“活着时干什么去了。依贫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