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儿知道。”
“孙小娥呢?”
“不知。”蒋二郎道,“只听说有个弄月阁的蠢货偷了客人一只匣子,将匣子摔碎找到夹层里头藏的两块锦衣卫腰牌,名字便是这二位。他以为是宝物,拿出去卖。而后不知何人四处放话说我是翅子窑的鹰爪孙,跟那两人是一伙的。”
薛蟠悠悠的道:“孙小娥乃郑酥儿的真名,王四丫便是清清。”蒋二郎霎时呆若木鸡。等了会子,薛蟠接着说,“贫僧也想过,你杀郑酥儿是不是锦衣卫内部清理门户。”
蒋二郎立时道:“我不是锦衣卫。”
“贫僧也觉得你不是。”薛蟠道,“你若是,真的没有必要将身份瞒着清清。则清清随便扯个郑酥儿别的客人便可,不用将你这个好好隐藏在绿林的同僚暴露出来。可以肯定,清清给你的酒里下了让人亢奋失智的药。”
蒋二郎迟疑道:“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从不曾见过这等药。”
薛蟠淡然道:“你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只见识过江湖中的药,何尝见识过锦衣卫的药?太医、御医和江湖郎中,哪个更强些?须知,医药本一家。最好的药在太医院,最好的迷药在锦衣卫。你们江湖上那些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蒋二郎哑然。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我是被清清耍了?”
“眼下还不清楚是被清清耍了还是被锦衣卫耍了。”薛蟠皱眉道,“因为不知道孙小娥约见孙溧想商议什么事。不过孙溧不是孙小娥相好,你的醋白吃了。”
蒋二郎身子微颤几下,举起盏子一饮而尽,忽然滚下泪来。
薛蟠看着蒋二郎肃然道:“贫僧想问二郎一个很感性的问题。你与她好了这么些日子,你觉得,郑酥儿是个好人吗?且不论她的职业,也不论她是否贪财、是否狡诈、是否薄情。你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吗?”
蒋二郎点头,哽咽道:“是。酥儿虽身在风尘,竟是个好女人。”
薛蟠长吐了口气,喃喃道:“贫僧也觉得是。”把二十万白银家当悉数留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小丫头,这女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恶人。再有,依着青楼的习惯,清清这名字应当是郑酥儿取的,寄托了她自己的愿望。“贫僧也只是无端不想一个好人死得不明不白。”
蒋二郎拭泪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薛蟠摇头道:“毫无头绪。贫僧得细想想。”抬头见蒋二郎眼中闪过几道光,薛蟠熟悉的很,早两年小朱眼中常有。忙说,“贫僧知道蒋施主聪明,也知道蒋施主有本事。但若想凭一己之力对抗锦衣卫,蒋施主只能是送死。此事牵扯之大远超蒋施主想象。”
蒋二郎道:“我能拿锦衣卫如何?师父不必多心。”眼中依然是那神色。
薛蟠既对付过小朱,也少不得能对付他。乃道:“你被人当枪使还杀了情人,定然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你若行事不成白白死了——贫僧不过是个偶然起意想抱打不平、过了年就要离京的外地和尚,定然不会执意替你们报仇的。到时候你们俩可就都白死了。清清和下令杀死郑酥儿之人说不定升官发财也未可知。你行走绿林这么多年,各种恶事惨事都经过见过,想来不会相信什么阴司报应吧。”
蒋二郎闻言呆了半日,抱拳道:“若依着师父,该当如何。”
“这会子贫僧还不知道。”薛蟠道,“不过有那么两三个人,一个是郑酥儿的朋友孙溧,一个是端王的儿子司徒暄,都会继续暗查此事。若能加上蒋施主,贫僧做个信息枢纽,说不定能查出端倪来。”
“好。”蒋二郎道,“既如此,我自去查访。”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