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远不笑时,看着颇为严肃,和闫肃倒也是半斤八两。
他正儿八经地行礼,“草民的学生给两位大人增添了许多麻烦,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闫肃露出一丝笑意,不肯让张太远下拜,“张太师这是哪里的话,可舍不得。”
张太远摆手,顺着闫肃的力道起身,“草民在野多年,大人折煞了。”
两个老油条你来我往,各自正经地互捧了几句,闫肃这才转入正题,“张太师言说伸冤……”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谢仪,又道,“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太远招了招手,站在他身后的张元渠就窜了上来,“大人,我们在城外堵住了刘家的马车,救出一人,眼下就在外面。”
无端端又扯到救人身上去了?
闫肃的视线在张太远和张元渠身上落了片刻,若有所思又看向了谢仪,“谢仪,这是何意?”
他没有让人去传,也没有直接询问就在他面前的张太远等人,反而是越过他们问起了谢仪。
谢仪自从张太远他们入内后,就一直很平静地站在刘向河身边,听闻闫肃提及她,欠身道,“大人为求严谨,考场外不许有人。”
“可若是这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入了书院呢?”
闫肃蹙眉,他清楚谢仪的意思,是代笔。
刘向河呆滞了片刻,色厉内荏道,“至我交卷,从未有人动过我的卷子!”
谢仪微弯眉眼,难得露出笑容,轻柔暖意从那眉梢流泻,“确实如此。”
刘向河就像是踩了一脚凭空,心中杂乱,却不知道谢仪到底在搞什么鬼。
谢仪把两份取出来的墨卷合在一处,翻出两份一直没人注意的朱卷,淡声道,“大人,学生可否要求见见这人?”
她指尖所点,恰好是誊录手。
大昭朝科举,墨卷收缴后,先是糊名,而后誊抄,再接下来就是对读生,阅卷人等,这一系列上,誊抄好的朱卷上都会留下每一道关卡的名字。
不同的过程中自有专人负责,可恰巧的是,这两份朱卷的誊抄手,都是同一个人。
夏满生。
眼下放榜开院门,各人该是归各家去了。
无需闫肃示意,梁慕华就沉着脸色出去吩咐。
“学生原只是想查卷,不过来时为了心安,还是查了点东西。不过等学生看到墨卷后,却开始好奇起来,毕竟学生原本设想的全然不同。”
谢仪淡淡道,“换卷这样的行为太愚蠢,不管是学生还是其他人,只要一对峙,难免会露出破绽。”
“然刘兄来后,所记得的却与学生所写一模一样,这不禁让学生有所猜测,莫不是这其中,有了些误会,把原本的一套方法,变成了两套方法?”
刘向河脸色难看,谢仪言下之意,便是坐实了他舞弊的嫌疑。
“而师傅有谋,提前窥知了这点,派人去了刘家,学生倾佩不已。”谢仪道。
如果当真有代考,等榜首消息一出,刘家必定有动静,不管是去寻人对峙也好,亦或是把人送走也罢,总不会是平静的。
谢仪话音刚落,张元渠不禁道,“你根本就没同我们说过!”
张太远眼锋一扫,张元渠顿时不敢说话,往后又挪了挪。
闫肃捋着胡子。
谢仪此人,虽一直很安静,也甚少有神情变化,可不管是言行举止或是谈吐,都简单大方,难得让闫肃颇有好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