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下一个任务也和赵筠有关的话,谢仪就不能把这一次宿州的“偶遇”无视了,她深知厉王的敏锐,要是其中有任何差错,那可了不得。
谢仪在门口站定,轻声道,“门外是谁?”
话虽如此,她摸着门栓正打算打开,门外却是一片寂静。
谢仪停住动作,在战场历练出来的敏锐让她悄然往后退了几步,顺手抄起了门边的木棍。
那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外的人也没有回应。
谢仪又往后退了几步,视线在墙和门打转了两下,刚想做点什么,就听到门外一阵混乱,不到片刻,刘若然的声音响起来,“子远?”
谢仪按了按额间,把木棍背到身后打开了,书生打扮的刘若然站在门口,身后的家丁扭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打扮的人,“师傅让你来的?”
刘若然拧着眉,“夫子的确嘱咐了我,你是早就知道了?”
谢仪把木棍收起来,淡淡摇头,“我且不能预言,哪里能知道?”
然她的确是隐约知道刘家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虽因着邱敏牵扯出的事情不少,但刘家背后的确有着依靠,除非厉王是真的打算动手,不然刘家也只是折损了部分生意和刘向河罢了。
只是刘向河是独子,就看刘中元能不能甘心了。
刘若然对谢仪如此平淡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谢仪安抚了他几句,他也没再言道,只是说起了别的,“家中寄了书信,若是明年省试能有名头,便要完婚。”
谢仪挑眉,“婚约一事,子美定也不知,怕是日后要找你算账。”
刘若然和张元渠关系更好些,但这事也该是不知的。
刘若然面露尴尬,“我也只比你早知了半日。”
谢仪念及媒妁之言,也没再调侃,收拾完东西便跟着刘若然出去,张太远早就定好了酒席。
登高楼。
张太远倒是比他们两人还要早到,惊得两人连连拱手歉意,张太远笑道,“哎,弄这些虚礼作甚,还不赶紧坐下?”
他一瞪眼,两人只能住口。
谢仪和刘若然一左一右在张太远手边坐下,且听着张太远说道,“子远,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之前的事不全是坏事,莫要放在心上。”
谢仪拱手,“师傅言之有理。”
张太远颔首,他知谢仪定不会多想,但这该说的还是需要说。
席间言谈,刘若然提及了厉王,“朝中胶着不下,不知摄政王是何态度?”
张太远捋着胡子,慢悠悠哼道,“朝中由一介妇人把控,已是不幸。若是太后当真有吕后武皇之势,倒也可行。可惜她需借着刘家,又态度暧昧!哪怕重臣有意匡扶幼帝,可若是刘太后依旧如此,怕是难行。”
张太远这张嘴向来不说虚言,也没给刘太后留着遮掩,丝毫不惧他这话流传出去,该给自身招惹多大的祸端。
刘若然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又沉默下来,看着像是有不同见解,但是又摇摆不定,不甚清晰。
张太远看向谢仪,示意道,“子远,此事你如何看?”
谢仪思忖,但也没思考多久,“摄政王不允。”
她向来甚少说这么斩钉截铁的话语,一时之间,连沉思的刘若然都看向她。
不过谢仪此时想起的是另外一件事。
半年前,契丹叩关,轻而易举入了雁门,随即挥师南下,一路上烧杀掳掠,强取大昭百姓民粮为援,直入十数天,这消息才递到老圣人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