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心中腹诽不已,暗道这些年姑娘您上赶着贴得还不够吗?只要打听着穆三爷从京城一走,您后脚就让奴婢们收拾东西撵过来,害得我和翠儿两个大丫鬟也跟着受罪。可这话儿打死她也不敢往外说的,只能偷偷拿眼打量周海棠的脸色,见她虽然一脸不甘心,可到底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忙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姑娘,奴婢虽然见识浅薄,也知道有些事儿非得自个儿争取才成,若是一味儿地端着等着,怕是很难心想事成。如今奴婢不想逼您,只求姑娘不想别的,只想一想这偌大的京城里,除了穆三爷之外,您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是没有,奴婢就劝您尽快拿主意,若是还有,那咱们就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挑选,说不定过段日子,穆家哭着喊着求到咱们府上呢,到那时,姑娘想怎么出气都行!”
“会有这么一天吗?”周海棠自嘲地笑笑,“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枉我等了这些年!——罢了,喜儿,你说得对,有些事儿就得需要拉下脸皮争一次,容我再好好想想吧!”说完这些,周海棠似被抽走了全部气力一般,往榻上一躺,紧紧闭上了眼睛。喜儿忙过来把她的身子扶正,又盖了一条薄毯,方悄悄退到门口守着。
这边才刚消停了一会儿,就听院门一响,翠儿笑嘻嘻地一溜小跑进来,还没等进屋门就一叠声地喊着:“姑娘,姑娘,荣国府来人了!”
喜儿刚刚松了一口气儿,没想到翠儿又来撩火,气得忙打起帘子使眼色给翠儿。可翠儿却像没看见一般,径直来到屋内,走到周海棠榻前笑道:“姑娘,荣国府来人了,说是要接林姑娘回去呢。”
周海棠本来已经心力交瘁了,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惊得忙睁开眼睛,问:“为什么要走?不是说要给老太君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吗?算着日子可还有十几天呢!”
翠儿一脸神秘道:“这个奴婢还真打听到了一点儿内幕消息,说是荣国府里正在张罗着林姑娘的婚事呢!”
“什么?这……这就要议亲了?”周海棠下意识地想到了穆子衡,一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喜儿忙一把扶稳了,下劲儿狠啐了翠儿一口,骂道:“作死的小蹄子,一点儿眉眼高低都没有,你没瞧见姑娘正伤心呢,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戳姑娘的心窝子。”骂完,忙又劝周海棠道,“姑娘别急,这小蹄子知道什么就来混说……”
翠儿本以为打听到了这般劲爆的消息会得到夸奖,没想到却挨了一顿骂,不免委屈道:“我并没有说谎,是亲眼看到荣国府的车等在前边呢,喜儿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自个儿去瞧瞧。”
周海棠忙稳住心神,一叠声地吩咐喜儿道:“喜儿,快,快,翠儿说不明白,还是你去瞧瞧吧,到底怎么回事赶紧回来跟我说!”
喜儿无奈,只得答应一声,狠狠瞪了翠儿一眼,转身一溜小跑着去了。不大会儿功夫,又跑回来,一脸喜色地对周海棠道:“姑娘,打听清楚了,荣国府来人接林姑娘是真,只是那亲事一说却不确定。奴婢方才留了个心眼儿,悄悄塞了一块银子给荣国府的那个管事,特地问了几句,那管事得了银子痛快得很,亲口跟我说的,说府里确实在给林姑娘张罗亲事,只是男方并非是穆家这般显赫贵族,而是远在云南边陲的某个富商。”
“云南富商?”周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得有些晕头转向,半日方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能?林家好歹也是书香门弟,荣国府更是簪缨世家,怎么能跟商贾之流结亲?”
喜儿“扑哧”一声就乐了:“姑娘,您糊涂了吧?别忘了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