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侧耳听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事,忙顺着梯子爬到屋顶,小心翼翼地问:“爷,您仔细听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不一样?”少篱凝眉,果然细细听了半晌,仍旧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茫然摇头。
常武唉声叹气道:“爷可真是迟钝,那周姑娘都在隔壁庵里吹了好久的箫,如今冷不丁听不到了,您就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
“哦?我倒还真忘了!”少篱没心没肺地一笑,“我说这世界是如此清静呢!怎么,她是知难而退了?”
常武摇摇头:“我只知道今儿一早周家的管事小厮们都走了,我知道爷不待见她,连问都懒得问,如今听不见周姑娘的箫声,想来也一并走了。”
少篱听后,不但没有丝毫失落,反倒很惬意地舒展了一下手臂,然后大大咧咧往瓦片上一躺,折扇一摇轻笑道:“走了好,爷我终于有心情欣赏山中美景了。”
常武叹息一声,真心地替周海棠不值:“周姑娘对爷真是痴心一片,自打那年听过爷吹箫,回去立即就拜名师开始学箫,到如今,已有五六年的光景,小的虽不懂这些个,可每日里听见,也觉得越来越好听了,如此良苦用心,爷竟一点都不感动?”
“感动?”少篱摇着折扇的手一停,随即笑着摇头道,“又不是我让她学的,是她非死皮赖脸地学这个在我面前显摆,目的是为什么?还不是想讨爷的欢心!可惜啊,爷对她没兴趣!”
常武无奈撇嘴:“我看是爷太挑剔,周姑娘哪点不好?论模样,论出身,论才艺,在整个京城都是出类拔萃的了,我就不信比你那个什么还银子的姑娘差!”
“常武!”少篱“腾”的一下坐起身,沉下脸喝道,“你知道什么!那周海棠在外人面前温柔和顺,背地里则仗着自个儿出身显赫,对下人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哪里有半点儿名门闺秀的教养,还当我不知道呢,我是给她留几分面子,要不然她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常武一呆,呐呐道:“爷……亲眼看见了?”
“当然!”少篱冷笑一声,“而且不止一次!”
“什么时候?小的怎么没见过?”常武仍旧不死心。
少篱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爷我经常在后山林子里转来转去,看见过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十回有九回见她都在发脾气,横眉竖眼的,我瞧着都瘆得慌!有一次远远看见一个女子领着丫头过来,就以为是她,一时心烦打算给她一箭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居然认错了人……”
一想到当时黛玉狼狈不堪的模样,不觉好笑,可转眼又想起她不依不饶伶牙俐齿的小模样,又觉得可恨,一不小心,丰富多彩的表情又挂在了脸上,看得常武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少篱懒得解释,他这会子正是放飞思绪,信马由缰的时候,他可不想让外人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好心境,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常武,翻个身自个享受去了。
次日清晨,雪雁和春纤到屋里伺候时,见黛玉双眼乌青吓了一跳,私下里一问紫鹃才知昨夜黛玉几乎彻夜未眠,都心疼得要命。春纤一边服侍黛玉洗脸,一边忍不住埋怨道:“姑娘身子才好些,又不知爱惜了,这万一再熬坏了身子,可去哪里再抓那样的神药呢?!”
黛玉听了微微一怔,疑惑道:“不过是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