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命人去左湾屯采取芦苇时,贾环也带着陈富、乌金去看热闹。因为左湾屯从前不是水塘也没有个渡船。好在河水已经结了冰,原本难以下脚的软泥地,踩上去也如平地一般。贾环倒是头一次见人收割芦苇,还拔出匕首打算帮忙。
谁知甲兵个个抽出一柄弯刀,刀柄长越七八尺,近刀的地方有一节曲木保护刀刃。收割时,人站在中央,每人相距一仗。从右到左,一扫而过,芦苇迎风而倒。
贾环和陈富都惊叹不已,乌金怕他们惹事把人拉到山坡上。从山坡看去这些人如同扫雪一般,随风只传来簌簌声。虽然刀光看着可怕,但看着这样利落的手段十分痛快。
陈富看的兴奋也要前去试试,乌金忙拦着:“这可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割草要大有力气。不然不能一下子砍断,还会把自己摔倒。压不住刀,这刀就要往上漂,一不小心就砍到别人了。”
采了的芦苇,由城中无事的妇人、小儿聚集起来,把茎叶败坏的芦苇,其他夹杂的杂草挑拣出来。巧匠将其与其他木材,扎成中空的简易围栏,虽不坚硬,胜在柔韧,不透风。
将军在新旧两城中间空地划出二百亩地,作为暂时场地。中间用芦苇搭出五层围栏,每层相隔十米,高一丈余,将内里捂得密不透风。场地在旧城东南,新城东北与两城相望。远远看去如同黄色的另一座新城一般。
将军站在新城塔楼,看着光秃秃除了围栏一无所有的围场,心中豪迈之情顿起。让人在新旧两城与场地之间,用木架搭建两条长坡,铺上芦苇。起点在两城塔楼,终点在场地。中间蜿蜒曲折,如同旋转的阶梯。城楼高四丈有余,两条长坡长过百丈。一眼望去如同两条腰带,灰黄灰黄十分难看。
贾环不知将军搭两条长坡干什么:“将军是怕下雪,想要搭两条长廊吗?”
陈将军笑道:“你只管看就好了。”
三日后大风雪一夜而起,贾环恨不得长在炕上。城中百姓却十分兴奋,纷纷前去观看场地修建。
将军要监督工程,把贾环拧着脖颈提溜了过来。工匠们站在搭起的架子上,纷纷往芦苇围栏和架子上浇水。贾环看那水还冒着热气,道:“将军,他们不怕烫吗?那水还是滚的。”
陈将军哈哈大笑:“这是井水,冬日里,井里倒比地面上暖和。故而水还是暖的,没有结冰。刚打上来的井水还冒着热气,在耽搁一会儿就要结冰了。”
陈将军不仅说,还命人提了桶水过来给贾环,让他伸手试试。贾环看着水,又看看劝他试试的陈将军,犹豫半天,把手从重重包裹的手套里□□。先是搁水上试试热气,发现并不烫手。陈将军也不催促,任他半天才把手伸进桶里。
贾环把手伸进去一摸果真是温水,登时乐的不行,就着水洗了洗手。
贾环回去跟陈富道:“井水果真是温的,想来老天爷真是造化神奇。冬日里井水是温的,夏日里井水又比别处凉些。难怪夏天暑热,府里都要打井水湃果子。”
陈富道:“这就是你的错觉了,其实井水的温度,一年四季都差不多的。冬天没变热。夏天也没有变凉。冬天,地面上太冷,不仅地面上的河水变冷,就连你都便的冷冰冰了。但是井水没变,所以你一摸上去,就感觉比地面上的水暖些了。反过来,夏天酷热,河水照着太阳晒得热热的,你也晒的热热的。但井水还是没变,所以你一摸上去,觉得凉凉的。这就叫虚怀若谷,你自己越深邃,就越不容易被外物所影响。”
“虚怀若谷是这个意思吗?”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