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看着贾环,绷着个小脸,衣袖大振。颇有种蔺相如使秦的架势,不禁好笑。
“环哥儿这是怎么了,要学着谁跟我死谏吗?”陈将军好笑。
贾环看着陈将军,心中哽咽:果真,陈将军要谋反了,吾命休矣。
贾环道:“贾环确实有几句话不得不说,将军就是要杀了我,我也要说。”说完递了一幅画给陈将军。
陈将军刚才一眼看去,以为是画的作战图。可是一想这也太薄了,此时接过一看,上面寥寥几笔画出个栩栩如生的清癯儒生,上面写着田丰二字。
陈将军不解:“这是?”
贾环双手背后:“这是田丰,将军就是再不通诗书。这个三国谋士的名字,将军总听说过、”
陈将军看着贾环装模做样,顺着他道:“谋士田丰像袁绍进言,袁绍不听,兵败曹操反而怨恨田丰,杀了田丰。”
贾环拱手弯腰做出一副谋士下拜的样子:“我今日就要做一回田丰了,陈将军,你为何要谋反。”
“咳咳咳!”陈将军几乎让贾环吓死,立刻扑过去捂着贾环的嘴,“祖宗,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是要了我的命了,作战图你不想画,不画就是。画个作战图怎么就谋了反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贾环也不去扒拉陈将军的手,就拿捂的只剩在外头的一双大眼,看着陈将军。
陈将军觉着不对,放下手来,正色道:“你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风声。”
贾环道:“我听大公子说,将军欲用茶叶换取良马。可是朝廷向蒙古售茶叶是有限制的,一个无兵权的公侯买十匹马也没什么。一个手握重兵,驻守一方的将军擅自买良马。一买八十多匹,很让人疑虑。”
陈将军一愣,接着一阵爆笑:“你呀,你呀,你这脑袋瓜不去写本传奇真是浪费了。”
而后摆下脸道:“你既然知道我要谋反,你还不连夜逃跑,来这里自投罗网?”
贾环昂起头,视死如归:“说实话,自打我来此地,与我有恩的,除了乌庄头,便是陈将军了。陈将军授我武功,从不藏私,我虽不聪明,但也能知道。夫人带我如亲子,我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但也是不错了。要是将军一心求死,我只好来劝,就算报答将军的授业之恩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陈将军笑的捶地,“怨不得人家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你真是看书看傻了,买马便是要谋逆?就凭那八十匹马?”
贾环不动如山:“陈公子要我辩茶,陈将军家虽然不如京城有底蕴的簪缨世家。但是也不是没见识小门小户,什么好茶,连陈公子都认不出。又是什么样的牧民能消受这样的茶,将军你一个本朝良将,无圣旨不好跟蒙古贵族交好吧。”
陈将军看着贾环一句一句讲道理,笑得肚子疼:“行啦,你不必胡乱猜测。我是要跟蒙古王爷买马。我要是大量买茶,大肆买马,就堵不住悠悠之口了。故而只有用少而好的茗茶去收买名马众多的蒙古宗亲,悄悄把此是办好。给你看个东西。”
陈将军递了个东西给贾环,贾环接过一看:伯都纳副都统臣陈科谨奏为圣训批示以便缮奏折,闻虽未免烦渎,……,臣万死……,以图俭省……奏明臣等不胜悚惕之至。
原来这是封奏折,陈将军不仅像圣上告罪,还告知皇上打算买马赎罪一事。
陈将军抽出奏折道:“马场战马受损,底下人是无论如何不敢隐瞒的。我这里求了情,皇上只要答应我买马赎罪,便不会判小舅子死罪,顶多是个流刑。只是此事到底不好看,我要求着薄将军睁只眼闭只眼,等皇上旨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