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笑话!”
黛玉却被这人说得一头雾水。
两厢坐下细表,方知原来这疯乞丐竟是那穷书生赵煦的结义兄弟,姓杨名毅字俊飞,学富五车、文武双全且精通医理。赵煦病愈后归家路上见了黛玉所发榜文,恐怕便是恩公家里,当即转托杨毅来姑苏一探究竟。
偏生杨毅性情奇特,非要试试这盐政肥缺上的大老爷值不值得他治,就想出了乞丐行乞,指明要玉这招。
黛玉听罢端详,不由十分感概,所谓种善因得善果,她不过一时兴起,举手之劳,竟积下福报若此,怎不算苍天有信!
这边厢,杨毅挥毫泼墨一笔颜体书就一张药方,转头从怀里摸出针包,下针如飞矢。
十几针下去,林如海汗出如雨。且汗水带着异味,可见针灸效果甚佳。
黛玉不欲打扰杨毅施针,方退出门外。又有管事前来回话说门外来了一名富家公子,带着贴身医者,也是揭了榜来的,此刻正在偏厅等候。
既已寻着正主,黛玉便再无心接待旁人,挥手告诉管事道:“多多赠他些银钱,恭敬送走便是。如今老爷已得名医,那榜文便无用了,让人都揭了去。”
管事领命离去。
偏厅里,永玙正好奇打量林府摆设,古雅风趣亦不失人间烟火,雅俗共赏,端是处妙地。忽然进去回话的管事端着一盘元宝进来。
“这位公子,劳您白跑一趟,我家老爷已觅得良医。这是您此来的车马费,烦您收下。”
永玙如何会将这些黄白物放在眼里,诧异问道:“你家老爷这般快就寻到了名医?我家这位可是杏林圣手,太医院当过差的。你可别是图省事压根没回禀你家姑娘吧?”
管事打躬作揖道:“公子言重了,俺们做下人的如何敢越权擅断?实在是公子来得不巧,在您前头,来了一位异人。虽作乞丐打扮却端的是有本事,一语道破俺们老爷的病因,这会儿已经给老爷施上了针。这些银两也是俺们家姑娘特意赠送给您的,不信您瞧。”
管事说着,回首拿起托盘上一个银元宝,翻过来将底面呈与永玙查看。
文竹接过,递给永玙。永玙两指捏住一看,元宝底部竟镌刻了一枝中空外直的竹子,寥寥数笔,便勾勒出凌霜傲雪之姿,莫名地让他忆起那日码头所见黛玉形容气度。
永玙将元宝攥进手心,不着痕迹问道:“这竹子是你家姑娘亲笔?”
管事万万没想到永玙有此一问,愣了愣方道:“这倒不是。此乃俺们老爷亲笔,只是确属林家独一份罢了。”
只有黛玉用的银钱上才有此镌刻的事情,管事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口。
“既如此,那谢过林姑娘美意。”永玙挥手,让文竹把银子都收下,甩着袖子离开。
平白多抱了许多银两的文竹与医者对视,紧赶慢赶追着永玙出府。
“爷,咱又不缺钱,拿她这酬金作甚?”文竹不解问道。
永玙把玩着手中元宝,也不理他,翻身上马,纵马而去,只远远抛下一句:“把这银子都给爷原样收好,少一块,罚你回京伺候小四他们去!”
文竹立时苦了脸,那群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可伺候不起,忙不迭将元宝全揣进怀里,拽上医者,追永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