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玙俊脸一红,有意退下去,可是他若下去了,便再看不见黛玉。
今日黛玉为了喜庆,也破天荒穿了一身红衣。入眼鲜红映着她欺霜赛雪的面庞,眷烟眉微蹙菱唇轻抿,胜却神仙妃子,敢叫洛神羞色。
墙里墙外,红衣吉服,喜乐自来,天地可鉴。永玙不觉看痴了,讷讷不能言。
黛玉却恼了。平日见他画作,以为他胸中当有丘壑,哪知竟是这样一个登徒子,拂袖就要离去。
永玙见她着恼,这才慌了神,赶忙叫道:“仙、不,林姑娘莫走。”
黛玉停步,到底不信他这般放浪,有意听他解释,又觉得他这般扒别人家院墙颇不合适,斥道:“你先从墙头下来再说。”
永玙高举起双手,无辜道:“林姑娘莫要误会,孟某不是那种扒人墙头之徒。实在是孟某坐骑太过高大,这家院墙又矮,故有此尴尬事。”说着,似乎要印证他所言非虚,永玙猛一用力勒紧马缰绳。
偏偏这大宛马是他新买的,野性未褪,乍一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长长的马脸从墙头一晃而过,几乎将永玙从鞍上摔落。
幸亏永玙骑术精湛下盘稳健,伏身猛夹马腹,好一通手忙脚乱这才再次驯服野马。
院内黛玉听着外间动静,目瞪口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孟公子分明是个精明人,怎地竟做这般傻事?
但既然是误会,两人更加不便这样隔墙说话。且这时紫鹃拿了她的外袍来,便转身离去。
等到永玙好不容易再次立稳“马根”,转头往院内望去,只来得及看见黛玉转进二门的背影,直悔青了肠子。
那头,林如海见永玙本老实呆在迎新队伍里却突然不见了,莫名有种预感,巴巴寻了来。
正看见永玙傻呆呆立在孙府院墙外,双眼直勾勾盯着院内,满脸失望懊恼。林如海双眸微眯,心中主意越发坚定。
只此一个小插曲,杨毅与孙姑娘的婚事结成。林海也敲定了启程日期,便是黛玉生辰家宴后的二月十六。
春水澄碧,河道上船只往来如梭。
林如海负手站在船头,码头上,永玙一骑绝尘而来。
原本林如海告知他的启程日期是二月十八,今日卯时才匆忙来人说提前出发。
问之改期原因?
答曰:只因公子身份贵重,老爷恐提前泄露行踪,故有此举。
永玙只得暗气暗憋,抛下文竹善后,一个人飞快打马而来。就这般,待他到时,黛玉已在二楼舱房饮茶休息。
永玙气喘吁吁奔上船,牙齿咬得嘎嘣响,质问林如海道:“敢问林老爷,说好同行,怎地抛下晚辈独自启程?”
林如海满脸冤枉,叫屈道:“孟公子何出此言?老朽一番好意,怎知公子毫不领情。林某今日不是命人早早报信于你吗?何况孟公子有言,所买物品并诸多行李都已随船先行进京,只剩你与书童二人。再看孟公子这身打扮,也不像有行囊拖累模样,自然亦不需劳师动众诸多准备了。”
因着永玙身份始终不曾挑明,黛玉只当他是京城来的富家公子,故林如海有此一言。林如海虽不明白永玙为什么不愿意在黛玉面前泄露身份,但是他对此十分喜闻乐见。
“你分明知道本——”永玙气极,脱口而出却被林如海打断。
“老朽知道什么?”林如海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他身后。
永玙回头,正见紫鹃推窗,知道那处便是黛玉所在舱房,闭口不言,转身就要进舱,忽然身边多了四五名高大汉子。
林如海在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