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宫皆知,清晏郡主书法一绝,皇上也赞不绝口,得了好的笔墨纸砚,总先赏了景阳宫。
原是想用百种笔法写足了“寿”字,取个好彩头,这会儿已经写了九十九个,这两日长玉正烦恼着最后一个如何下笔,迎春来报了消息。
“格格,今日皇后娘娘身子大好了,晨间各宫娘娘的例行请安,出来受了礼,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此时长玉刚将最后一个“寿”字写罢,搁下笔,似是陷入了沉思。
“格格?”
“这百寿图,撤了吧。”长玉轻叹一口气,倒也不见可惜的意思。
添福添寿的彩头,本是怎么也不会错的,先前皇后沉溺于丧子之痛,也不管事儿,这倒也罢了,现下既然皇后复起,却是不够应景了。
重提起笔,不过片刻,一篇《洛神赋》便已挥就而成。
海棠凑近瞧了,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身为女子,这《洛神赋》想来是要比百寿图更得心意的。”
长玉也不解释,只是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吉祥站在一边,听了一个劲儿地傻笑。
“你笑什么?”迎春被她逗乐了。
“奴婢不识字,也不懂这些,只觉得格格的字比秀才写的都要好看。”
这话像是前后矛盾,可吉祥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似是谄媚,倒叫人听了舒心。
“你若愿意学,日常无事的时候只管让海棠和迎春教你便是,她们有推脱的,你尽来回了我。”长玉笑盈盈地望着吉祥。
这倒让迎春吃味起来,打趣说:“可见格格偏心了,吉祥不过来了几日,就这样受宠了。”
“是了,我正盘算着早早把迎春你嫁出去,好给吉祥腾地方呢。”长玉这话,惹得迎春羞红了脸,直跺起脚来,见众人都在笑,受不住跑了出去。
海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方道:“格格,这百寿图您看该怎么处理。”
“丢进库房……不,留着吧,过些日子皇上寿辰,也做了屏风权当寿礼了。”长玉倒是惯会偷懒的。
孙嬷嬷闻言,提醒道:“格格,哪有将舍弃不用的留给皇上的道理。”
长玉眼珠子一转,笑言:“这儿又没有外人,不妨事的。何况皇上富有四海,又有那么多如花美眷,哪里会计较我送的礼呢。”
景阳宫外,侍卫正巧巡逻至此,迎春向外跑,撞上了人。
“对……对不住。”迎春这会儿还是满脸通红的,一抬眼瞥见傅恒,脸更热了。
费扬古晓得长玉身边除了孙嬷嬷素来便是海棠和迎春最得力,看迎春这急急忙忙的模样,还以为是长玉出了什么事,问:“迎春,可是我姐姐出了什么事?!”
迎春冷静了几分,知道多半是费扬古想岔了,解释道:“少爷放心,格格好着呢,不过是大家都拿话寻奴婢开心,奴婢这才出来躲一躲。”
“少爷?”海兰察觉得诧异,随口提了一声。
“索伦大人见谅,”迎春立刻跪了下去,“奴婢是赫舍里府中送入宫的,原先在府里才叫少爷,方才一时疏忽,绝不敢有下次了。”
海兰察本就是随和之人,见迎春反应这样大,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催着她快起来,这也并非大事,不必如此。
迎春犹不敢起身:“奴婢入了宫便是宫里的人,自当循规蹈矩,‘少爷’二字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