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长玉在太后身边长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后的脾气,如今这是对高贵妃极为不满的了,也昭示着,迎春一事,太后对自己的偏疼并未少了半分,反倒是很赞同她的处理的。
只是,原本对愉贵人不过三分用心,这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了,这一胎,无论如何得平安出生。
话虽如此,长玉也并不十分烦恼,如今的太后看起来不过一个沉迷佛法的老妇人,可能在这紫禁城里活着坐上太后之位的岂会是个没本事的,长玉由太后教养长大,现下宫中那些个弯弯绕绕,在她眼中委实上不得台面,她不说不问不管,皆因与她无关罢了。
长玉遣了孙嬷嬷暂时去愉贵人身边伺候,末了,还是又让白鹤芋领了她的令牌,也在长春宫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回禀。
晚上,长玉拿出了封尘已久的剑盒,细心地擦拭着。
这剑倒是一直有人在保养,不过她确实许久未曾触碰了。
海棠看得心惊,忙道:“格格,您怎么又将这剑拿出来了,仔细伤了手。”
如今迎春离了宫,吉祥便被提拔成了贴身宫女,她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只是笑着:“格格,这把剑可真威风,奴婢瞧着比那些侍卫手上的还厉害呢。”
“尽说胡话,”海棠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侍卫的佩剑哪能与这把剑相提并论,这可是……”
“好了,海棠,我今日兴致很好,你去取了琴来。”
因要给太后奏佛歌,长玉弹得一手好筝,宫中之人去给太后请安时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只是这琴她只在自个儿的宫里弹奏过的,景阳宫又偏居一隅,是以竟无人知晓,她的琴要比筝妙得多。
上回长玉去找皇上,对方早听闻了她的贴身宫女因着高贵妃被赶出宫的事,可眼下又正是要用高斌的时候,头疼着怎么协调,岂料长玉压根不提这些,只闲话了几句,最后隐晦地表示了她一心侍奉太后,想多留两年。
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在说,她晓得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拿高贵妃怎么着,作为补偿,就帮自己一把,别让人老盯着她的婚事了。
于是皇上就在召见赫舍里大人谈公事的时候顺嘴那么一提,赫舍里家的几位夫人,眼瞧着长玉的婚事轮不上她们操心了,便又盯上了费扬古。
被缠得没了办法,费扬古这天进宫当值,便又往景阳宫跑,想找长玉支个招。
一个人在后宫转悠易出闲话,他还不忘拉上了海兰察,被两个人丢下的傅恒瞥了他一眼,反倒得了费扬古一通挤兑:“富察大人,我姐姐呢,除了倾城之貌,与普通的闺阁女子无异,怕是入不了您的眼,就别老往我姐姐眼前窜了啊,省得皇上又生了做媒的心。”
他这态度,还多亏了海兰察把那天在御花园皇上非要傅恒送长玉的事说漏了嘴。
傅恒语塞了片刻,一甩手:“这等事岂可挂在嘴边!”
“反正啊,我姐姐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白了,傅恒不知道与他相交日久的那位知己是谁,他费扬古可一清二楚,哪天说开了,难保傅恒就动了歪脑筋,尤其是皇上还有这份心,怎么能不防着。
到了景阳宫外,隐约能听见琴声传出,费扬古自是觉得自家姐姐无一不好的,而海兰察是渴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之人,听得这等破阵曲,不免胸怀激荡,宛若置身战场,尽是金戈铁马之声。
然而一个小太监匆匆